钟神神色认真,张口就来,“可我又不想随便交给一人,以免让家族传承蒙羞。而白老的医德和医术,在逸安城内人口皆碑,我也是十分相信您的。”
“不过我将医书送于您,也并非没有条件。”
白大夫闻言沉默,想了想还是将医书收下,然后神情郑重道:“钟神公子宅心仁厚,心怀天下,老朽代替无数百姓感谢你的恩惠。”
“钟神公子的要求,只要不违背老朽原则,老朽一定答应!纵使要老朽这条命,也自无不可!”
钟神秀将对方扶起,摇头道:“白老言重了,我可还指望你能发扬家族传承呢!”
“我的条件只有两个,一是希望白老可将这门医书传扬开来,而传承对象自然是如白老这般医德双馨最好。”
“第二个,就是希望白老能在传扬医书时,提一提钟神家的名号,也算我这个不肖子孙对家族的补偿。”
“钟神公子乃圣人也!”白大夫闻言动容,“还请钟神公子放心,老朽定当全力以赴,让天下都知道钟神家的仁义!”
这个世界门户之见很重,哪怕是师徒之间,师父也不可能倾囊相授,更何况是把家族传承向世人宣扬。
哪怕是白大夫自己都自认做不到这点,自然对于钟神秀的话无比震惊和动容。
钟神秀闻言脸上也露出笑容,等白大夫将书中医术传扬开。
那他就相当于再给自己上了一层buff,今后不管做什么在世人眼中都会有一层滤镜。
甚至毫不夸张的讲,此界的武道强者想要对付自己也得仔细掂量掂量,考虑其他人的想法。
钟神秀行事从来都十分谨慎,甚至称的上“苟”。
可他的“苟”并非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也不是遇到什么事都选择息事宁人。
他更喜欢为自己多准备足够多的底牌。
让天下人为自己“背书”,便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一张新底牌。
“公子此去,可有目的?”
白大夫收下医书,忽然问道。
“若无意外,应当往北,出益州,入秦岭。”钟神秀回答道。
白大夫闻言思索片刻,然后回到桌前拿起笔写了起来,片刻后停笔,将字迹吹干,交给钟神秀。
“老朽不知公子是否会去长安,那里有一位老朽师弟,在医术上的成就更在老朽之上,同样也是仁善之人。”
“公子若去,可见其一面。传扬钟神家传承的责任重大,光凭老朽一人可能力有未逮,老朽那师弟可为一助力!”
“若有机会,定然会去拜访。”钟神秀将地址收好,点头道:“白老事忙,我这有枚丹药可缓解疲劳。我还有其它事,就先告辞了。”
钟神秀留下一瓶丹药,就转身离开,任凭白大夫在后面呼喊也没回头。
“公子,公……”
白大夫趴在桌案上,忽然喊出了声,眼神迷茫的看着周围,“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常青!”
他朝外面喊了一声。
“师父,您醒了!”一个中年男人从外面跑了进来。
“我睡了多久了?”白大夫揉着脑袋问道。
“您没睡多久,也就不到一刻钟。”常青回答道。
白大夫点头,有些抱怨道:“你怎么也不知道叫醒我?病人呢?”
“师父您已经连续看病十个时辰了,早就应该休息了!”常青摇头道:“在您累得睡着的时候,外面的病人都由大师兄他们诊断。”
“我已经休息够了。”白大夫睡了一会儿,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你去跟外面说一声,放病人进来吧。”
“可是……”
“快去。”
“是!”
常青拗不过师父,只能无奈答应。
白大夫从对方身上收回目光,眼睛余光忽然瞥见桌上多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只青色的丹瓶。
白大夫心中顿时一惊,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桌上绝对没有丹瓶。
“难道梦里的都是真的?”
他心中生出一个疯狂的猜测,然后在桌上寻找,在一堆白纸下发现了一本书。
上面清楚的写着《五瘟杂病论》几个字。
“梦中授物,此乃仙人手段也!钟神公子究竟何许人也?!”
白大夫摸着书籍光滑的封面,心头狂震,今日的所见所闻几乎打破了他几十年的三观。
“我记得最近城里,仙人降世的传闻闹的很大!难道这也是真的?”
他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那个跟在钟神秀身边的清秀坤道,犹记得梦中后者叫其为“璇心”。
“好像传言中,那位仙人身边就有一个叫璇心的坤道!不会真这么巧吧!”
白大夫一番联想,只觉得很有可能。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心中情绪无比复杂既有激动又有兴奋还有深深的遗憾。
“想不到老朽有生之年,竟也有仙缘加身!”
他回到桌前看着上面的书籍,眼神变的无比坚定。
“白大夫!”
这时外面的帘幕被拉开,一个病人走了进来。
白大夫将书压在白纸下,很快恢复冷静,拿出老医师的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