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玄景走到近前，看了一眼，摇头道：“救不了。”

“你说什么？”陈蒨站起来揪住柳玄景的衣襟，吼道：“你什么都没做？就说救不了？你倒是救啊，快救啊！我求求你，玄景，救救他吧！”说到这，陈蒨竟然跪在柳玄景面前，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柳玄景从没见陈蒨这样伤心，当初陈蒨废了双腿那会也没见过这样。

“子华，我知道你和子高兄弟情深，我也喜欢子高这孩子，但是这次他伤得太重了，我无能为力，但我可以给这孩子吃剂昏睡的药，让他走得平静，没有太多痛苦。”柳玄景劝道。

“不可能！”陈蒨无法接受，怒道：“前面几次，你也说子高九死一生，他不都被你救活了么，这次也一样啊，你救救他，你不试怎么知道救不了？”

柳玄景被陈蒨揪着衣襟，勒得喘不过气，骆牙见状上前拉开陈蒨。

柳玄景又气又急道：“陈子华，你清醒点吧，人射得跟个刺猬似的，还救个屁啊！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可他还没死啊，你救救他，我求你救救他！”陈蒨跪着抱住柳玄景的腿，泣道：“你不救他，他只能等死了，我求你了，求求你了，呜呜呜——”

柳玄景叹口气：“不是我不肯救他，明知道救不活，还要给他剜肉拔箭，只是白白增加他的痛苦，你明白吗？”

陈蒨听到这话，沉默了。

“我不怕疼，柳先生，您动刀吧，我觉得我能活，我不想死。”韩子高睁开眼，使尽力气道。

柳玄景坐在韩子高身边，扣住他的手腕，过了片刻道：“你的脉像虽弱，但还算平稳，若不动刀，或许能活到晚上，若是动刀，那些箭一旦拔出来，必然血流如注，你很快会死，知道吗？”

“您动刀吧，反正都是死，我不想等死，就算是死，也不想插着满身的箭，先生帮我去箭吧！”韩子高恳求道。

“明白了。”柳玄景点点头，吩咐许胤宗准备手术。

营帐还没有搭好，手术只能在露天进行，天气寒冷，陈蒨命骆牙燃起篝火，又拿来帏布把四周遮挡住，以御寒保暖。

“子高，千万别睡着了，我会一直守在帏帐外。”陈蒨握住韩子高的手。

“嗯，我不会睡的，我还要和阿兄一起重建国家之树呢。”韩子高笑着点头。

陈蒨眼望着韩子高，不舍地松开子高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帏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