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这趟是到京城出官差,抽空儿拐回家里探亲的。昨天就回平凉了,来去匆忙得很。本亨遗憾道。
这样啊?你爹爹最近身体怎么样呀?姥爷关心地问道。
爹爹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了。他可能过两天来看您,然后就回滁州去了。姥姥又忙什么呢?本亨看着从里间走出来的姥姥赶紧招呼道。
亨儿回来了?正巧赶上晌午饭,你舅母正好做鱼呢,听见你说话叫我先出来看呢。姥姥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说。
那我可有口福了。本亨笑着说。
你先和姥爷说话,一会儿咱就吃饭。你回屋把罩衫换下来,今天太热了。姥姥说着又去忙了。
本亨换了衣服出来就在院子里坐下,陪姥爷喝茶。
亨儿,听你舅舅说你和麻埠的曹家定亲了?结婚的日子看好了没有?
本亨一听姥爷的话,就放下手里的茶杯,吞吞吐吐地说道:亲是定了,但最后能不能成婚还不太好说呢。我,我今天特意到曹家告诉他们我要学马医……
姥爷听本亨这么说,倒有些波澜不惊。他看着本亨慢悠悠地道:你给你爹爹说了吗?
本亨赶紧道:他同意了。但他说要我听听您的意见。爹爹说毕竟这么多年您在我的学业上付出了那么多心血。
嗯。你爹爹倒是言过了。既然这样,那你学马医这事儿就算是定了?姥爷略一沉吟,然后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说是不可惜也不是真心的话。这么多年你的书还是读得不错的。只不过人各有志,先前你也给我说了你在县学里看到的,听到的事。人终归还是得遵从本心。强扭的瓜不甜,牛不喝水强按头,最后都无济于事啊。 姥爷拿着手里的蒲扇轻轻摇晃着,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些淡淡的遗憾。
本亨看着姥爷心里又生出许多愧疚,默默地低下了头。
姥爷深知本亨的性子。看他如此又宽解道:你能早早想清楚自己今后究竟想干什么,总胜过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的强。再说你去学马医,将来若能像你爹爹和哥哥那样救牲灵于灾病,即是济世,无分贵贱高低。人生不过百年,不庸碌度日,虚掷光阴,又有何遗憾呢?既然你心意已定,踏踏实实开始做即可。
本亨听了姥爷的一席话竟有些哽咽,他抹了一下眼角,清了下嗓子说道:您这么说我总算安心了。
嗯。曹家听了你的想法怎么说?姥爷停下正在摇晃的蒲扇一脸关切地问道。
曹家爹爹不在家,只有他们家的梅英姐姐在。她只是听了我的打算和想法,也并没有答复我。说是要和家里人好好商量呢。本亨有些心里没底。
倒也不用太担心。都说前世的姻缘后世难料定。且等一等。是你的终归就是你的。姥爷说着站起身来。走,进屋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