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阳和仓图看到如此意气风发的大圣，不由得替他高兴着，他们真心希望大圣能待在花果山，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待猴子猴孙们沉浸在喜悦的情绪中，喝得开心大醉时，大圣却独自坐在王座上，神情复杂。

“大圣？”

乐阳喝了一点点酒，便被仓图拦了下来。

见大圣高兴，乐阳也为大圣感到高兴，便接过了小猴斟来的美酒，听说这是由山间露水和新鲜的桃花酿造而成的。

光是闻着，便清香扑鼻，喝上一口，更是觉得清新醇美！

乐阳还想要一杯，仓图拿过酒杯放到了一旁，美酒虽好，切莫贪杯！

乐阳脸颊晕红，走向大圣，“怎么愁眉苦脸的？”

“乐阳，好生坐下。”

乐阳摇头，“大圣，你就留在这里吧，不要再回那个讨厌的老和尚身边了，他们一点也不讲道理，只知道欺负你！”

“好了，听话坐好。”大圣伸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乐阳拦腰托起，稳稳放回了木椅上。

“大圣，”仓图也不明白，花果山这样好，大圣为什么还不高兴，“您还要回去吗？”

大圣站起身，回头望向身后的瀑布。

如来老儿放他出来，要的就是他能够保护他唐僧西行求取真经，这是他获得自由的代价。

并且，从此之后，他便是如来座下的人了，一切都要以如来老儿和观音菩萨的指示为主。

也就是说，即使求得真经后，他所能获得的自由，也是有限制的。

如若留下来呢？

大圣看着这清澈的瀑布，侧耳倾听着它潺潺的流动声，仰望着柔软的白云，清新的蓝天，鸟儿的叽喳声响在耳畔。

他放远目光，看着远处在水潭中打闹的猴儿们，看着这个能令他们安心生活下去的地方。

这是这些生命唯一的归处。

他可以留下来，惹怒如来老儿，引得观音菩萨前来，大念紧箍咒收服了他，将这些猴儿们重新记上生死簿，永不得入轮回之道。

留下来，不仅他不会好过，这些猴儿们的好日子也会因此到头。

大圣很轻地叹了一声，将头上的紫金冠取下，放到了王座上。

他既然是孩儿们的长辈，是他们几百年如一日敬仰的大王，那么他别无选择，他要护他们周全。

“不回去，又能怎么办呢？”

“人各有志，唐僧也说了让您离开，想来菩萨也不会怪罪您的。”

“师傅将我从五行山下放出，是受了菩萨指引，这是如来给我的机会，我还能去哪儿呢？”

大圣的话音落下，仓图想起了曾听静英姑姑讲的五百年前，大圣大闹天宫的始末。

任凭大圣有通天的本领，也逃不过如来佛的五指山。

既然如来能放大圣出来，自然也能将大圣再压回五指山下。

他这才明白过来，不是大圣不能留下，是他没有办法留下来。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圣既生在这天地之间，就无法逃脱如来的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