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齿轮滚滚向前,无人可改。
扶苏的表现让始皇失望不已,特令他与蒙恬筑城戍边,郑子都辞官随行。
离去那日,郑子都告知公子高,让他离胡亥远一点,对方问及原因,郑子都讳莫如深。
就这一句提醒,让她遗恨多年。
临行前一日,她被公子高灌醉,藏于深宫,郁郁不乐。
她提醒了始皇,提醒了扶苏,提醒了公子高,却没人提醒自己,她以为的公子高就是胡亥。
始皇终究还是殁于辒辌车。
胡亥上位,一旨伪造的圣意下达,扶苏自绝于上郡。
胡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看她痛苦、自责,便笑的更为开怀。
他杀掉了所有手足,尤其是智谋仅次于扶苏的公子高。
郑子都被押在门后,亲眼见证了胡亥残暴不仁的一面。
她说赵高狼子野心,他偏要与赵高为伍。
她说他会死在赵高手上,他转头将话传给赵高。
当赵高端来毒酒和白绫时,她毫不犹豫的抽取了侍卫的利剑,选择了自刎。
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知道全部的结局却无力改变。
爷爷总念叨着唐太宗的话,说什么读史可以明智,知古方能鉴今。
她也一直自诩胸有丘壑,史书文章她信手拈来。
可在历史的巨轮面前,她的自负都如跳梁小丑。
郑子都自刎那日,正是胡亥在阿房宫快活逍遥之时。
黄粱一梦,浮生半日。
郑子都清醒之后,那种无力感仍在她心间坠着,让她提不起任何精神。
翻开家传的秦简,郑子都泪流满面。
扶苏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郑子都的女子之身,始皇对他的器重与衡量,姻亲李斯对他的不满,宵小对大秦的虎视眈眈,以及他内心的彷徨与无奈。
只有他的死才能令大秦免于内乱,国祚长长久久。
他的弟弟都很优秀,大秦的帝王不是非他不可。
子都敬献的舆图他有幸一睹,只是可惜,他没有机会与父皇讨论军政,无法与她一起把臂同游。
郑子都看完秦简泪流满面,即刻前往上郡祭拜旧主。
天上云彩一如当年厚重,只是天空蔚蓝不再。
写完千字纲后,郁书棠开始往内填充内容。
一直写到展襟怀进来给她换第五杯咖啡,她才抬头问他时间。
“主人,现在是凌晨零点十分,夜深了,早点休息,对身体好。”
郁书棠拍了拍肩膀,展襟怀绕到身后自然而然的为她捶了起来。
只看到投影上几段字,展襟怀便不由心生敬意。
“主人,这是您今天写的吗?”
郁书棠点头,言语间满是感慨:“历史文要求严谨,我没有办法查阅资料,只能以一个梦来作为切入点,希望读者喷我的时候能轻一点。”
展襟怀捶肩手法老练,听了她的话后认真道:“才不会,只看了主人几行文字,都能感觉到主人文字功底深厚,在我学习华语之时,经常彻夜拜读华夏小说。”
“可我就算华语考试成绩很好,也读不懂华夏的历史,可主人的文章通俗易懂,我一个外国人都能看懂,主人的读者一定更喜欢!”
郁书棠咳了咳,“你这马屁拍的太过了,行了,你去睡觉吧。”
展襟怀语气一顿,收起了捶肩的手,“主人晚安。”
郁书棠回头看向他。
“我说过,我们都是一个世界来的,你不用叫我主人,以后叫我老大就行。”
展襟怀张了张嘴,“老大这两个字……跟主人的气质不太吻合……”
郁书棠脸色一黑:“那就叫我老板,领导,总之不要叫我主人了,听起来感觉像是奴隶主,我还是很民主的好嘛!”
“是,主人,襟怀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