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爷爷?”王丽容没有让村长李义善花太多时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又喊了他一声。
李义善这才觉得自己这口气似乎松得太明显了,面上有点尴尬,连忙切换成感同身受模式,收起平常笑眯眯的模样,涨红了脸,当着所有人的面骂道:“我告诉你们,咱长流村绝不容那偷鸡摸狗的人家,更不会容那些使下三滥手段的。人家可说了,那人使了迷药,要是搞多点,人都能没命!被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先打个半死,再赶出村去,哪个姓的都不好使。”
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附和了。
“就是,要是被我发现是哪个丧良心的动王二家,我第一个上前扇他几个大嘴巴子。”
“还扇什么嘴巴子呀,都出迷药杀人了,抓到后直接扔冰窟窿里,让他有命偷,没命花!”
“他娘的,王二一家四口那么好的人,怎么动下手去?这是穷疯了吗?”
几乎是每人一句,都跟着一起吼着骂,一来是真得为王二家抱不平,二来是为了表明立场,表示自己不心虚以示清白。
人群中的李大懒也跟着挥舞着胳膊骂了一声,为了不让旁人看出破绽,他尽量保持常色,内心却在欢呼雀跃剩余的一百二十两即将到手,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这个贼人,偷到了方子呀!好不容易熬到有些人受不了冷,他才随大流回了家。
一回到家中,他发现媳妇还没回来,想必是还在旁人家唠这事,他便让四个娃好好待厢房里,严令不准出来。然后才鬼鬼祟祟得将自己关在厨房里,给灶里加柴火,开始过滤从王家淘来的纸张。
他浏览的速度不快,却很高效,只要上面没有腊肠或者方子之类的字眼,就无一例外投入火中。于是,两姐妹平常笔算用的草稿纸,干粉条的订单纸,无聊时的涂鸦等,就这样付诸一炬。
最后,只剩下三张王丽容前期琢磨腊肠随手写的初稿,不仅配料不全,而且比例也不对。但是,李大懒哪里能分辨得出来,他望着那三张纸,就跟望着白花花的银子一样,要不是怕自己的口水污了上面的纸张,他还真想狠狠亲上一口。
正高兴着,外头传来了媳妇黄氏的声音,他连忙将三张纸宝贝似的揣怀里,然后打开厨房门,装作若无其事得躺回炕上。
黄氏一进屋,便带着笑意说道:“哎呀呀呀,没想到王二家也有今天呀,看他们那么得意,这下好了,惹人眼红了,遭贼了吧。”
李大懒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起身,气急败坏道:“瞎叭叭啥?隔壁是王家,要是被他们听到,回头说咱们是贼?你几张嘴能说清?这种时候,还招人恨干啥?”
“哎呀,咱这不是没做过嘛?怕啥?难不成空口白牙,就能赖咱们?”黄氏对李大懒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因此自觉很有底气,一下子没能听出李大懒的心虚。
李大懒被妻子黄氏的直头直脑呕得想要吐血,不过还是担心妻子在这个关头言语得罪人,再把人都招来,所以难得没有发脾气,而是耐心解释道:“我问你,这满村里,和王家不对付的,怎么算也得把咱家算上吧。要是人家报案去,官老爷查这种都是往仇人里查,到时候,那些官老爷上门,就跟穷亲戚打秋风一样,你那冻着留着过年吃的两块肉,还要不要了?”
黄氏听到这个,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哎哟喂,还是当家的你想得明白,得了,等这事过去后,我再和几个姐妹念叨了,这会儿,风声紧,我闭嘴闭嘴哈。”
李大懒这才安心的躺回炕上,继续在脑海里琢磨着啥时候去镇上交差,还有,拿到那么多银子,他该怎样花才行。
与此同时,王展丰这边,屋外没人,屋内却还坐满了人。不过,剩下的人却不是像刚才凑热闹的人,而是村里经常主事的几个老人,他们在研究事情的起因和后续处理。
村长听罢,沉吟了一会儿,“最近村里因为你家卖腊肠的关系,进出的陌生人有些多,倒是不能一下子就说是村里人干的了。小容,你有什么想法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