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眼下的天气适合采用自然晾晒风干的形式,所以第一批腊肠从晾晒到食用至少需要七八天,王丽容在确认大家熟手后,等待的最后两三天里,开始查起了案。
王丽容对徐天胜这个人没啥印象,但是对自己丢失的半成品方子倒有印象,所以辗转着买到了一些徐天胜出售的腊肠试了试,嗯,果然是用那方子做出来的缺东少西的腊肠味道。
她记得自己之前写方子的时候,盐的量好像写多了,这会儿尝到的腊肠太咸了,把其他香料和肉味都盖过去了。得亏的这一片的人都爱吃咸的,若是搁在饮食清淡的地方,这玩意恐怕是一点市场都没有了,还不如买盐巴嚼嚼算了。
听说徐天胜卖的腊肠品质很不稳定,偶尔会有一股子“哈喇味”,这是因为腊肠含有丰富的油脂,如果晾晒时间过长,脂肪会被氧化,产生俗称“哈喇味”的酸败味,恐怕也是不晓得腊肠不能在太阳下晒太久的缘故。
各种信息整合在一起,对方对腊肠的一知半解,腊肠出现的时机等等,都让王丽容确信,这徐天胜就是偷方子的人,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掺和,还得细查。
王丽容孤身过来,依兰县这边又人生地不熟的,为了查出真相,她只得请求曹掌柜帮忙。谁知,当她提及徐天胜这个人以及自家丢失方子的事情时,曹掌柜似乎想到了什么。
“小容,你家是几时遭贼丢的方子呀?”
王丽容回复了一个日期后,曹掌柜一拍脑袋,“哎呀,那徐天胜在你家遭贼的前一天,我好像看到他带着一个你们村里的人在悦来居包厢里吃饭呢?当时,我还纳闷了,这两个人,一个穿得那么好,一个穿得那么破,却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曹掌柜,你说得那个村里人?你知道叫啥名字吗?”王丽容没料到还有这么巧的事,一下子捋清了家里遭贼的始末,肯定是那徐天胜觊觎方子,然后重利许诺某个村民,让他进屋作案。
曹掌柜一下子被问住了,那个人的样子他有些印象,也似乎在长流村见过,但是名字的话,是一点不晓得,只好遗憾答道:“若是你把这个人摆在我眼前,我倒是可以认出来。”
王丽容还以为这一刻就能逮住那贼人了,没想到曹掌柜那么不给力,只好先放下此事,“罢了,曹掌柜,麻烦你回头跟我去村里一趟,我让村长把人都叫出来,给你认认脸。”
“你何不去找那个徐天胜呢?不是已经确定是对方偷了你的方子?”曹掌柜不解道。
王丽容无奈一笑,“曹掌柜,若你是徐天胜,我问你,你会认吗?”
曹掌柜懂了,讪笑一下,“若我是徐天胜,即便你拉着那贼村民到我跟前,让他指认我,只要不拿出什么证据来,我就肯定死不承认。”
王丽容双肩一耸,“对呀,没有证据,仅凭空口白牙,对方是可以不认的。”
曹掌柜有些气愤道,“便宜那个徐天胜了,我要跟夫人说一声,这种无耻小人,赵府最好不要和他做生意得好,说不定哪天就被坑了。”
“没关系,我也算坑了他一把,让他误以为他拿到的方子是真的方子,这不,他那些已经卖出去的腊肠,反响不都不好嘛。等到我们的腊肠面世了,他之前所有的投入也算打水漂了。”王丽容没有被这人影响到心情,她更多的是想要了解真相,好做提防,特别是村里的那个同谋,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她一定要揪出这个害群之马来。
曹掌柜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产生这种感慨了,只觉得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小女娃,说话做事未免太老道。
刚刚的故事里,王丽容家里刚遭贼,她被迷晕后醒来不久,不仅没有慌乱,而是通过家中丢失的东西,迅速判断对方的目的,同时放出假消息予以反击,这样的反应,哪里是一个农家小女娃该有的?
想了一圈,他再次找不到什么合理的解释,只能暗道王丽容这是老天眷顾,天赋异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