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似乎又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或许很多时候做事，做着做着初衷就没了，原始的爱只有在最纯真的年代才有。

所以她要去找一个人，因为机会来了，机会就是机会无论为了什么？而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她自然是有准备的人，或许不是准备而是计划。

科马集市一如既往的繁华，且不说各种打把势卖艺的，单单是三一群两个一伙的江湖人，就早早的摆开了场子，而也许正因为这里切磋的人比较多所以这的茶摊也是最多的。

支上一个帐篷，烧上一个炉子，摆上几组桌椅，再摆上几个茶壶茶碗，齐了，一个有模有样的茶摊就支了起来，别管茶好不好，人肯定是多的出奇，哪个茶摊都满满的，所以说科马集市最好做的买卖就是茶摊。

而科玛的茶摊也是最多的，茶摊上无论老板伙计似乎都会玩上几手，毕竟天天在这看各种江湖人切磋比斗，想不会都难，怪不得人们都说一个科玛好的茶摊老板都比一般的武林高手厉害。

而这是个新开的茶摊，不知道从哪来的小老板，看样子年龄不大，二十几岁三十不到的年纪，人比较的风趣，而且也比较大方，喝茶不按多少，茶在壶中，自己随便倒，桌上放着一个小篓，钱随便给，世上还有这样随意的买卖，如此松心的老板。

“老板，喝茶！”

一个小姑娘走过来坐在桌边敲着桌子大喊。

是一个看样子很文静的小姑娘，但那敲桌子的表情却很不文静！她斜着眼撇着茶老板，似乎是很不满意。

茶摊老板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场中的人切磋，听有人大喊，不由的惊异的回头观看，不看还好，一看，更加惊异了，他勉强压了压吃惊的神情说道：

“客官壶中有茶，茶随便喝，茶钱随便给，放茶篓即可。”按说如此随便的待遇再加上茶老板彬彬有礼的谈吐，不应该有什么不满意地方了，然而这个小丫头似乎不吃这一套，她瞟了一眼茶壶。

“没人给到怎么喝！”

虽然这个茶铺开张不久，但是茶老板的大方随和早已经人尽皆知，而经常在他这喝茶的也都是年轻人，很快都成了朋友，今天一看这情形，不由的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个没事找事的人，如果是一个大男人的话，估计哥几个就要说上几句了，看看这个找事的竟然是个瘦小灵动的小姑娘不由的也笑笑说，“山哥，你歇着我给她倒水！”

说着这个小伙子笑着走过来看看她说，“姑娘哪里人呀，不知道吧，我们山哥这茶都是自己倒的。”他说话温柔举止有理，然而这小姑娘似乎并不买账，她把端起茶杯，甩手把刚倒的茶泼在了地上。接着径直走到了茶老板面前，“老板好大的架子，也难怪，听说这科玛的茶老板都身怀绝技，那我今天到想领教领教！”

“哎，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无理，茶不好好喝，事到不少，还想和山哥领教！”这几个小伙子都不由的在一边吵吵开了，“来我陪你走几招，”一个小伙子飞身跳了过来！

谁知这女子看也不看，“怎么，就是讨教几招，这没什么不敢的吧，”小姑娘说着笑，她的笑容如桃花盛开一般，虽然似乎有些强人所难，但是谁又忍心拒绝这么温柔可爱的女孩子的邀请呢。

那个老板似乎有些许的顾虑但是还是笑笑同意了，二人来到了场外，霎时围观的人站了一排。

这个女子也不谦让，伸手就是一拳，这个茶老板赶紧招架，然而拳由实变虚，这女子变的快，茶老板的反应更快，招架一解轻轻闪开，女子上上下下忽左忽右，似乎根本没有什么招式套路好谈，而茶老板似乎也只是闪闪躲躲，也看不出是什么路数，这女子干脆只是破防破防，而明明每次都看到招架的茶老板，却在破防的瞬间躲开了。这女子停了下来，看着他，

“是你！”

茶老板一愣说，“不是我！”

这个女孩子笑笑，“好吧，不是你！”

说完留下这独自发呆的茶老板转身而去，茶老板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失魂落魄一般。

我知道是你，我从不怀疑自己的感觉，但是如果你说不是你，那就是你并不想让我认出你，好吧，那便不是你。

叶小开奔出多远，而思绪依然留在了科玛。远远的看到他的第一眼，她便认出了他，虽然他衣服变了，容貌改了，还粘上了胡子，然而就是他，不为什么，只因为他的气息已经是那样深刻的在她心中存在着，从未消失过，很多事不是一个恨子可以解决的，更不是说放下就放的下的，但是这都是我的事。你希望我放下，好吧，我放下了，至少再与你无关，如今也是这样，你不想让我知道是你，好吧，就算你站在我眼前我也不会认出你，可是我还是希望知道你在，或是不在。

风有点冷了，叶小开擦了一下凉凉的不由自己的落下的眼泪，嘴角又恢复了往日的笑意。

虽然有泪落下但这绝对不是悲凉，也绝对不会是悲凉。

“我是懦夫我是人渣，我不敢为我所做的负责，然而我却无法让自己不回头，我不能无视我的爱，小开！”茶老板默默的念着，望着那个女孩远去的身影，他的心似乎也一起被她带走了。

“山哥！”

喝茶的几个小哥围了过来，看看远去的女孩，看看他，七嘴八舌的说道“这女孩好奇怪。”

“是呢！”

“我看不像是来喝茶的！”

“我看也不像是来比武的！”

“哈哈！”

“山哥，她不会是看上你了吧！”一片起哄的欢笑声。

茶老板淡然一笑。

“山哥好福气呀，这女孩蛮漂亮的。”

“我们山哥也很帅好吧！”

“山哥！”

正当人们调笑的时候走来两个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和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哥。茶老板回头看看当然认识。

自从自己来到科玛集市，遇到的这些江湖人朴实而真诚，尤其是这两位，一个看上去很乖，然而言行举止却如一个男孩子一般，一个看上去魁梧高大，但却文质彬彬如同小姑娘把安静。

“十一，原初！”

茶老板笑着说，“你们两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们当然是来和哥哥请教教的呀！”

茶老板笑笑，“原初的武功出神入化，还需要像我请教！”

“谁说请教武功啦，”原初笑笑，“我就想知道哥哥是用什么办法哄女孩子开心的，你看这一句话没说就能撩到女孩子，我这天天鞍前马后的十一还总恼呢！”

茶老板略尴尬的笑笑。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会调侃人了你敢调侃哥哥，看我不揍你！”

说着十一上前去捶那个少年，少年急忙向旁边一躲。

只见他脚下如闪电一般，左躲右闪，每每都在十一的手似乎要挨到他的衣服的时候瞬时转到了他处，十一追来追去，真的是连衣服都没抓到一点。

茶老板看着不禁暗暗赞叹，罢了，就这武功底子假以时日，恐怕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你还敢躲，不玩了！”十一追的满头大汗气乎乎的站在那里。

“嘿嘿，”原初笑着走了过来，站在她后边。

十一突然回身上去就是两拳。

“噗噗！”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胸膛上。

原初大叫，“你骗人，不是说不打了么，”他揉着胸口哎吆哎吆的叫着。

“哈哈，”十一，大笑，就你还能躲过我的拳头，“哼，服不服？”

“服了服了，哎吆，你这也太狠心了，用这么大力气，”原初撇着嘴说，“真是最毒妇人心！”

“什么，你说啥？”十一瞪了他一眼。

“嘻嘻。”原初赶紧满脸赔笑，“没啥没啥！”

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打来闹去，真是让人无比的羡慕，茶老板不由的笑了，眼神不由的发呆。

似乎眼前换了一个场景

“花花，你给我站住！”叶小开大喊

“我站住了啊花尘风笑嘻嘻站在那里。

叶小开一边死盯着他一边走了过来，就在她距离还有五米远的时候突然一个冲锋一拳打了过来。

“碰！”

“打到了，的确是打到了”

然而却不疼不痒的打到了花尘风的格挡上，好快的格挡叶小开心中暗叹。

“哎吆你这孩子咋还打人呢！”花尘风故作疼痛的样子，“哎吆，好痛啊，全大我格挡上了。你手痛不痛？”

武林人谁都知道打到格挡上不但没有伤害还会给对方增加怒气叶小开听了不由的暗恼，“迅速反手一个破防！”

一股内力刺向对方的招架。

然而就在内力将要刺中招架的内息屏障的时候，招架已经松开了屏障消失于无形……这一切都似乎在昨天，又似乎就在眼前。

看着叶小开离去的影子，不知不觉对明天竟然有了些许的期盼。

如果我只是一个茶老板，如果没有过去的曾经，如果还可以天天看到你，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纵然生死今生也无憾了。

………………………………

“小开，”卫子道看看叶小开。

如今该走的人都走了！

“花尘风还没有消息么，”卫子道道。莫九被擒，平生醉离开成都，清风谷就已经是一帮囊中之物了，花尘风请辞离开一帮去养伤，就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

叶小开没有说话。

“什么，”萧木道，“花大哥不是说去养伤么？为什么，他会不会回苏州了？”

没有人回答。

“听说就连大漠双侠也一直在找他！”卫子道看看叶小开。卫子道或许只是想说他们分开了，叶小开你如果还想他，你的机会来了。

“小开你知道他在哪么！”萧木问道。

叶小开现在的话是最少的，她沉吟片刻才回道：“哥哥，我们回苏州吧！”

“小开……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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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当成都镖局张一手把莫九送回鸡鸣驿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而张一手却没有停留半刻，逃命般的离开了鸡鸣驿，他自然不敢等着莫九醒来。

当莫九醒来的时候是在离歌的床上，屋中连盏灯都没有点，离歌坐在桌前，自斟自饮。

莫九只觉头有些晕眩，他不由用手锤了锤昏昏噩噩的脑袋。

“你醒了！”屋里没有别人，离歌自然在和他说话，然而却没有回头。

“水！”莫九不满的回头看了看离歌，往日莫九喝醉醒来的时候，离歌早早就把一碗热乎的醒酒汤端了过来，而如今离歌也在屋里，却动也没有动，依然不紧不慢的喝着他的小酒。

“喂！”莫九不满的哼了一声，一用力站了起来，“老离，你是飘了吧！”说着一把向着离歌拍了过去，离歌一闪身站在一边，莫九脚下无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离歌顺势一推四脚八叉的坐在椅子上。

“哎吆！”莫九刚要站起来，被离歌一把按在了椅子上。只见离歌面色凝重的看了他一眼。“小九，你在哪？”说着把一杯酒递了过去。

一句话把莫九问愣了，莫九接过酒杯，愣愣的看着离歌，瞬间一幅幅的画面从脑中闪过，是成都，是尸横遍野的清风谷，是酒香四溢的凤来仪，是夜色如水的箫声咽，是珊珊连环的武侯祠，是她！是她！是叶小开！莫九的眼中逐渐殷出血丝，端着酒杯的手青筋崩起，面部的肌肉逐渐的狰狞，猛然间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豁然站起，回身在架子上一把抄起了自己的烈焰刀……

“你要去哪！”就在莫九夺门而出的一霎那离歌挡在他的眼前。

莫九没有说话，看着离歌。“你知道我怎么来到这的吗？”莫九的眼中无限恨意。

离歌看着这个略消瘦虚弱的莫九不禁也很是心疼。

一个月前莫九还是意气风发的阳光少年，可如今，是的任谁一个人月跟半死人一样只是靠着半碗粥苟延残喘个，想必可以活着就已经很是不简单了，更别说消瘦。

“是她！是她害的我！是她！”莫九咆哮着！“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莫九手中的刀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恨意，跟着震出烈焰的气息。

莫九暴怒的火焰几乎要烧到了离歌的眉毛上，离歌却没有动，他只是叹了口气，眼中略有愧意，“小九，你受苦了！”

一句话，莫九愣了一下，一股热泪竟然骤然涌出，他狠劲的瞪着眼睛，而眼泪却依然流了出来，是委屈，很委屈。虽然他们已经是敌对，但是他没有一时一刻把她当成敌人，当看到她没有出现在战场，戏弄软查查，不但半点气没有还会感到快乐，当看到她仓皇逃跑，不但没有追杀之意反而还很庆幸。可是她呢？正是用了这份情，让自己一败涂地。何止是委屈，是被背叛的屈辱。

“小九，”离歌把叶小开的那封信递给莫九：“小叶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写给我了，她让我跟你道歉……”说着把信递了过去。

莫九接过信看也没看一眼冷笑着恶狠狠的撕了个粉碎。“如果道歉有用还要刀干什么？”说完转身要走。

“莫九！”就在他出门的一霎那离歌大喊：“魔域横行，所到之处尸横遍野，那谁又跟他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