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行吧。裴乐之在心底叹息一声，伸手抚上丹枞依旧微微颤抖的肩膀，低头嗅了嗅：“今日穿得这样繁复，一、二、三、四，还有一层纱？行，这五件衣裳……不如义兄同我玩个游戏？我问你答，答错了我便剥你一身去，事在人为，想怎么办就看义兄自己了。”

“……”

这一夜，非晚斋里人仰马翻。

只因丹枞不知怎的在裴乐之屋内吐了一地。万松听得风铎铃音赶来时，还以为裴乐之是要叫热水，哪知门一打开，秽物的污浊气味迎面扑来，万松也不由皱眉，下意识捏紧了鼻子。

裴乐之则蹲在一地秽物中，神色莫辨，甚至忘了要捂住口鼻。

既如此厌恶，何必惺惺作态。

丹枞还在呕着，从方才挣脱裴乐之的禁锢摔下榻时，他就稀里糊涂地吐了一地。裴乐之要过来查看情况，手才刚触到他的背，就被疯狂甩开：“呕……走……走开……”

裴乐之动了怒，也不管那些脏污，非要擒住丹枞手臂，却被后者极力挣脱。拉扯间丹枞身上最后一件里衣半落，他没来得及拉住，只能蹲在地上，几乎是半跪半爬地要朝屋外逃去。

“够了，停下！你这样出去像什么样子？”裴乐之吼了起来，“丹枞！你停下，我不会动你了，我原本也没打算动你，这样够了吧？！”

是以万松进屋时，看到的就是上述场面。裴乐之身处脏污之中，而丹枞，一个人斜趴在五步远处，不住干呕。

万松心里一咯噔，脑中闪过无数可能。

随后赶来的陆绮更是一咯噔，连忙脱下身上外袍，给丹枞盖上。

“哎呀呀这……我说枞啊，叫你别喝酒别喝酒吧，怎么吐成这样。”陆绮连连叹气，丹枞听得他的声音，似是清醒过来，难受喊道，“带我回去，绮。”

“好好，我们马上走。”陆绮架起已经腿软的丹枞，让对方倚靠在他肩上，“那……小姐，我……就先带枞回月明坞？这儿……还得麻烦万松收拾收拾。”

“等等。”裴乐之起身叫住陆绮，而后从屏风后取出一件织锦斗篷，丢给了他，“找两个仆从，带他去后面的温泉洗洗，大晚上的，别又惊扰了其他人。”

“是！属下一定守口如瓶，绝不告诉方内侍。”见裴乐之瞪来，陆绮又接着道，“还有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