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说,身子上大多都是皮肉伤,只是近几日没休息好,又遭了难,有些伤了元气。开了方子后,找人煎了服用,将养几天就能过来。
萧子毅把何志远追拿归案后,就忙起来了,可一点没耽搁给灰鹰找事干,每日都让灰鹰亲自去看望顾岚之,回来的时候还要把顾岚之一天的所有细枝末节都交代清楚。
灰鹰不明白:“大人莫不是还在怀疑娄之尔?”
萧子毅捏了捏拳头,有些不自在的别过灰鹰看来的目光:“没有,我只是……觉得娄之尔为了我们的事受了这么重的伤,理当关怀一下。”
“不是,关怀我能理解,他何时用膳,用的是什么,又经了谁的手这种还算正常。可每日里几时出恭,用了多少时间,又换了几次亵裤这种事,没必要都打探清楚一一向大人汇报吧?”灰鹰黑了脸色,他这几日都快赶上宫里的内侍了,什么都要管。
萧子毅也不乐意解释了,就紧绷着一张脸:“让你办就办,哪来那么多废话。”
灰鹰也没了脾气,只能照做。没办法,谁让人家官比自己大呢?
虽然灰鹰每日都会来看望,可萧子毅却一次也不曾来过,顾岚之问过几次,灰鹰只道萧子毅如今抓了何志远,是要花些日子来审问的。
顾岚之隐约觉察出萧子毅知道了些什么,近几日应当是躲着他。顾岚之觉着有些好笑,萧子毅这人骨子里还是没变,古板克制,怕是现在心里都还在纠结这件事要怎么补救。他一向自诩正人君子,发生这种事,他可能比自己还要难以接受。
确实如顾岚之猜想的一般,萧子毅如今魂不守舍的,一页卷宗都能看一个时辰,大部分时间都是望着卷宗发呆,那夜的记忆碎片一点点回笼,逐渐在脑中清晰,一遍遍反复回放。那种说不上来的奇妙感觉,如梦魇一般死死纠缠着萧子毅的神思,令他夜不能寐,魂牵梦绕。
卷宗上隐约浮现出顾岚之那张清秀中带了些许妖异的脸,时而坏笑,时而挑眉。蓦的,又浮现出那夜他哭求的表情。萧子毅“啪”的把卷宗拍在桌案上,旁边候着的徐柏吓了一跳。
“大人是不是累了,不妨先回去歇息一日?”徐柏早就看出了萧子毅的不对劲,可他与萧子毅实在说不上熟悉,又不敢去问,只能见机行事。
萧子毅捏了捏眉心:“不用。”他回头看向躬身站在一旁的徐柏:“何志远醒了吗?”
“醒了,只不过现在虚弱的紧,怕是经不住审问。”他知道大理寺官员审讯的手段,并不是为何志远开脱,而是如果犯人死在他们这,圣人问起,他不好交代。
“他活该。”萧子毅冷冰冰的说:“无妨,醒了就行,带我去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