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阳升起,江舟肚子开始咕咕叫,还剩下有二三十个没卖完,发现不远处对家还没走,她背上背篓来到他身边,“哎,大哥,看你今天卖的也不少啊。”
她的干净点,又能试吃,大部分都是男同志或是上班体面的妇女跟她买。这人袋子里泥巴巴,但是比她便宜五厘钱,所以大部分家庭妇女都跟他买,她早买完倒不是生意多好,而是她弄的比人家少。
男人说话不多,看着老实巴交,但一双眼睛仔细看,肯定是个有想法的,当然,这年头,没点想法胆子,也不敢干这活。
对方瞟了她一眼,没搭腔,江舟也不生气,自顾继续说道:“大哥,我这还剩一个炸好的知了,给你尝尝我的手艺,就是凉了,你别嫌弃。”拿起最后一个,掐掉知了头,递过去。
男人这才正眼瞧他,只是却不那么相信,“真给我吃?”
“我还诓人不成,给。”瞧他话一软,江舟马上塞他手里,笑眯眯的模样,无害极了。
“大哥,你这明天还来吧?”
男人带着警惕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他一眼,“嗯。”
江舟友好一笑,“成,那咱们明天见啊。”
摸了摸裤兜里三块多,江舟还是挺满意的,忙活一晚上又起个大早,能看到钱就高兴,七十年代第一笔收入呢。
她又在黑市转了转,问了问价,像白面,供销社粮油店卖一毛六分三 ,黑市上得两毛八,贵了一毛多,不过不用票,不过粗粮像高粱面就便宜些,一毛九。大米,市面上卖一毛五,黑市都得三毛往上,因为米也分好米和糙米,糙米便宜点两毛四。
糖就比较贵了,水果糖市面上一块一斤,这里没有糖,但能买糖票,一斤水果硬糖票要六七毛。
江舟苦着脸,顿觉挣得还比不上花。她买了两斤米,两斤面,不过买的是糙米,要了一斤高粱面一斤白面,先吃着吧。然后又买了两张半斤的糖票,和一斤粮票。
背上背篓往外走,刚才挣得钱还没焐热,现在就剩一块五毛了,唉,挣钱任重而道远啊。
剩下的知了猴还能炸出一碗来,他直接给了“看门”的俩人,“两位哥哥,我今天来也没给老哥带糖,回去让嫂子给孩子炸炸吃,营养高,孩子吃了能长大高个。”
两人有便宜占就高兴,虽说不多但不要钱的东西,白拿就高兴,还说明天来继续给她走后门。
估摸现在有八九点,但国营饭店还没开门,供销社也没营业,估摸现在村里开始上工了,魏家也肯定还是照旧的咸菜饼子照人汤。江舟不想吃硬饼子,吃的实在喇嗓子,跟后世做的黄面馒头根本不一样。
她也不是娇气人,就想正常吃个馒头喝碗饭,哪怕咸菜,甚至没有菜,她也能凑合,可不能天天照人汤就饼子,跟喝水啃石头似的吧。
在县城晃悠晃悠,饭店还不开门,饿的心慌,顶不住了,江舟想去找原主三哥或嫁在县城的二姐蹭饭,可背篓里的东西又不好解释。蹲半天,忽然想到一个好点子,她起身朝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