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他寄情山水,消磨意志,而他是他木屋柴扉前的篁竹,历经修炼终有所成。
他记得当时正值秋日,细雨连绵,他收他为徒,为他取名霁字,以天象雷为姓,他说只待秋日雨过天晴,那时他天真地以为他的名字是应景而取,现在回想起那时的他一脸期盼,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曾几何时师父一词,在妖界竟成了他们之间的禁忌。
“记住你我师徒情分已尽,休要再自作多情。”邪将冷冰冰地留下最后一句话身影消失在天边云雾间。
雷霁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黯然隐去脸上的落寞……
玉烟镇街头,
放眼望去,整条街上只有一人斗笠面纱遮脸尤为突出,好在当事人立刻反应了过来,迅速摘了帷帽,为掩饰尴尬他还编了个天气闷热这等自认为完美无缺的借口。
“此时尚是初春。”却不想直接被司凝尘一句话揭穿。
“邪火入体不行么?”暮归云忿忿回道,司凝尘实在太了解他,他心里想什么他都能猜出来,这一点他是越想越不爽。
暮归云话音刚落,司凝尘忽的转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干嘛这样看着我。”暮归云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司凝尘回过头,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
“突然走那么快,等我!”暮归云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边喊边加快速度追上他。
一路走来,镇上的行人并没有多在意暮归云和司凝尘两个远道而来的外地人,他们依旧自顾埋头走路,步履匆匆。
在人界一般非修者的人族都不喜抬头直视前方行路,这是一种自保的本能,因为在命如草芥的世界,有时候一个眼神也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没有了顾虑,暮归云走起路来气定神闲了许多,方才花了一锭银钱买的帷帽早被他随手丢在了一家酒楼挂在外面的酒幡上。
“哪个不张眼睛的蝇蚋挡我们酒楼招牌。”身后远远传来伙计难听的斥骂声。
“轰——”
下一刻,酒幡连同柱子倒在了地上,吓得那伙计连声尖叫。
“什么情况?”暮归云茫然回头,只见倒下的酒幡旁,一个身穿酒楼小二装束的男人狼狈的坐在地上,之前被他随手丢弃的帷帽正好反着戴在那伙计的头上,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司凝尘见暮归云回头看热闹,不经意地放慢了脚步,暗暗收起掌心中的灵力。
“凝尘兄,我决定了,我们今晚就在那家酒楼住宿如何?”暮归云指着那倒地伙计旁边的酒楼颇有兴致道。
征得司凝尘的同意,暮归云快步走到那伙计身边,好心扶起他,还细心地替他把帷帽戴正,“兄弟,一顶帷帽罢了,用不着拼命。”
这种情况,正常人都会想到是这个伙计不小心推倒了下面支撑的木柱,暮归云只是给他找了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