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炕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枕着胳膊仰天发呆,另一个翻来覆去烙饼一般。
“你睡着了吗?”大饼柳大夫终于不想再独自翻身了,她听见身旁的人呼吸停匀,不知睡着了没有,她只想找人说几句话。
柳大夫实在是睡不着,在这种情况之下,要是能睡着,也算是心够大的。
“睡着了”杜云凉没力气说话,所以不想多说。
“你是不是也有点,饿了?”柳大夫虚弱地道:“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杜云凉带着几分幽怨道:“是我的肚子在叫,怎么,很奇怪吗?”
柳大夫没这么样饿过肚子,她叹了口气,又翻了个身,杜云凉道:“你别乱动了,有这力气,还不如好好想想现在什么处境”
“我现在当真有些后悔了”柳大夫轻轻道:“我真的不应该说不吃饭的,还带累了你”
“唉,别提这些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杜云凉闭上眼:“再说,就算不是饿着你,肯定也会有别的法子对付你,说不定这已经算不错了”
柳大夫又叹了一口气:“你今日做得很好,出乎我意料”
她说的是杜云凉晚上那一通嘴仗,成功把对方吓跑的战绩。
杜云凉呵呵笑了笑:“没什么,也不过是我运气好,要是稍微换几个有点头脑的人,我都占不到这个便宜”
这个景钗鸣也是,光找一堆武艺高强的人,连个心思灵一点都不给安排,就这么瞧不起柳大夫的智慧吗?
未免也太大意了。
“你是怎么想出这法子的?”柳大夫终究还是好奇地问道:“我一直以为你要出去为那丫鬟说话,没想到你却打了她一巴掌,还数落了她一通,不过那些人也很是奇怪,明明一开始气势汹汹,怎么听你说完一通之后反而弱了不少,最后直接落荒而逃”
杜云凉看了一眼柳大夫道:“老柳,你不是这么天真的吧,人家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说的是脾气性子,你怎么却连半点城府都没有,真成小孩了?”
“笑话”柳大夫哼道:“我怎么没有城府了?”
杜云凉叹了口气:“我问你,你来景府看病的日子是固定的吗?除了景老爷,景钗鸣也是知道的吧,不对,应该是景府上下就没人不知,没人不晓,对吧”
“是啊”柳大夫道:“我替景爷医病,也有两年多了,自从那时候起”
“等等,等等”杜云凉忽然一把抓住柳大夫的胳膊:“你说什么?两年多了?景老爷不是今年才旧疾复发的吗?”
杜云凉记得很清楚,这些是曾居道告诉她的,杜云凉曾经问曾居道如何忽然起意要买下百花坊,曾居道说了一个长得像裹尸布一般的故事,现在她回想了一下其中的细节,发现很多都透着诡异。
但她当时忘了问,曾居道是从哪得到的景家的消息,既然景家消息封锁得如此严峻,他是怎么得到这么确切的消息的?
不过那时候景家的情况到底如何,景唯严是否还在掌家,这些杜云凉都不清楚,也许那时候景家还不是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