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随等人一开始将大湖和巨坑的距离挖了不少,又埋了火雷,点燃之后便飞速撤离。
火雷炸开了最后一点间隔,这才导致大湖的水倒灌,直接水淹反军!
可他们却并没有走,因为按照许适意的预料,遭此大难,付成一定会写信通知太后,而她们加紧预备好的信件就派上用场了。
果然,晨光熹微时,一人骑着马,满身湿哒哒地跑下山来。江春随毫不犹豫把他截住,收了性命,又搜出密信,其中意思和许适意预料的大差不差。
江春随轻笑,把早就准备好的信拿出来,塞进徐空的信筒,一直等到下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把徐空放了出去。
另一边,在山头上等着回信的付成看见回信后满脑袋官司。
“娘娘怎么说?”
“……一切照旧,不可耽搁。多事之秋不必频繁来信,传信之人目标过于明显,改为原鸽传信。”
部下看看少了十分之四的士兵,此刻也不过两万多人。并且大水来势汹汹,军甲炮火只搬了一小部分,其余的都被淹着,根本没法拿。
这样的情况,战力可谓大打折扣。
难道是太后还有高招?
……
而同一天晚上,巨坑里边不安生,宫里也不太平。
深夜时许纲来太后处通报消息,说自己白日去小雀山的事。
太后背对着他站在案前,临到起事,多年的筹谋就在明朝,她再也无法平静地躺在贵妃榻上安静从容。
“……娘娘,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明天!”
太后似乎叹了口气,她笑着转身,踌躇满志。
“是啊,本宫熬了这么多年,从十六,熬到三十六,这二十年,过的多不容易!”
她眼中似乎有些泪花:“这是他们相家欠我的!把我困在这宫里二十年,本宫今日总算要把那些委屈尽数还给他们!”
许纲面露喜色:“恭喜娘娘,心愿成真……哦不!”
他心思一动,当即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心尖一跳,喜意更甚,竟亲自把他扶起来:“这几日皇帝日日都为前方战事忧虑,吃不下睡不好,少年心性不过如此。”
她看看许纲:“最近辛苦你了,夜深了,你也早早回去歇息吧。”
许纲心知大事将成,不能心急,拜过之后悄声离开。
太后心事重重难以入睡,正坐在书案前追溯往昔的时候,外头便吵吵嚷嚷起来。
这个时候,有任何的不寻常都让太后十分警惕,她起身叫来张嬷嬷。
“外头什么动静?”
张嬷嬷跪在地上回答:“回娘娘,是歆妃丢了东西,抓到了贼人,内官宫女和贼人厮打,才闹了动静。”
“歆妃?”太后心生疑虑,“她能丢什么东西,随哀家过去看看。”
张嬷嬷垂首称是,老眼中闪过一丝得逞之意。
太后身在后宫,本以为自己过去也不算迟,还能第一时间了解情况。
岂料她到歆妃的院子时,却见相拯已经端坐在那儿。
而地上被抓起来的“贼人”,正是许纲。
太后心一惊——难道出事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先发制人:“皇上怎么深夜前来。”
相拯撒谎不脸红:“朕今夜歇在此处,可恨这贼人不知何时闯进后宫行窃,正好被内官捉拿。”
太后坐下,撇了一眼许纲,眼中无甚表情,却也是种提醒。
“哦?既是贼人,偷了何物?”
相拯冷哼:“什么都没来得及偷,就被逮住了,可见是个笨贼。”
太后一言不发。
相拯继续道:“此人母后也是见过的,前一阵子才升上来的中坚将军,许鸣才。却不知何故在后宫中逗留,也不知是怎么进来的,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他当着太后的面审问许纲,目的就是看看这两人会不会露出马脚。
可太后和许纲都心知明日晚间就有大事,到时候权利在谁手中可说不准,现在根本无需惧怕。
相拯审了几句,瞧二人并没什么紧张之色,也没了继续审下去的兴致,看看太后。
“既然贼人已经抓了,那就拉下去发落了吧,深夜打扰母后,还望母后莫怪。”
即刻就要发落?
许纲这才愣了,赶紧相办法自保:“陛下!臣深夜前来,并非行窃!”
相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还有内情?”
许纲故作吞吞吐吐,试图拖延时间,只要能拖到后天早上,他就能绝地反转!
“臣,臣有一秘事,想告知陛下,只是求见不得,所以才出此下策!”
相拯微微倾身:“既如此,不如说来听听。”
许纲见状更加犹豫,吞吞吐吐就是不说,摆明了就是想吊相拯的胃口。
相拯知道他这是拖延时间,冷哼一声,干脆成全他:“你既然现在说不出,那就换个地方说吧。把他带到天牢去,看他几时张口。”
众人拉拉扯扯,又把许纲塞进天牢里。
太后悬着心看着这一切,她知道许纲是个聪明人,不会揭发自己。
就算他揭发,明晚事发,这京中不过几千禁军罢了,她足足三万多人马,还担心拿不下一个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