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北感到郁闷极了,自己这一路下来容易吗?跟随着大军出征了才半年之久,就已经靠着水遁诈死两次了。等到自己又好不容易潜伏进铁木真中军大帐附近,只等趁着双方厮杀之际,自己好去浑水摸鱼之时。可这铁木真的大军,却又莫名其妙的收拾起行囊,竟然就这样虎头蛇尾的折返回去了。
眼看这铁木真大军虽然退走,但却依旧排列得井然有序的模样,林志北就不由的一阵头大。
他若是此时去刺杀铁木真的话,那是无异于痴人说梦。
别说是林志北了,就连蔑儿乞惕部族人此时也是一头雾水,眼看着离寒冬还有接近个把来月的时间,这乞颜部怎么说走就走,难道又是这铁木真耍的把戏,好突然杀个“回马枪”?
至于乘机追击,蔑儿乞惕部在思索良久过后,还是决定放弃了,谁知道对方这是闹啥幺蛾子,万一自己追了出去,对方又突然反杀了回来,那岂不是正好就自投罗网了。
众人都是各怀心思,但毫无例外的就是铁木真大军,这次真的是退兵了,等他们渡过了色楞格河之后,蔑儿乞惕人这才惋惜没在对方临走前出去浪一番。
大军一路向西南而去,等回到乞颜部之时天空已然飘起了朵朵雪花。而一直守在乞颜部的窝阔台等人,早就整齐的站立在大雪之中等待了起来。
待到铁木真的大军到来,只见两个双手背缚的汉子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直直的跪在了大军之前,正是私自退兵归来的赤老温和速不台两人。
“大汗,是我违背了您的军令,更是我劝的速不台,您就惩罚我一人吧!”
铁木真见到自己的两位爱将如此,当即就从战马上一跃而下,脸上更是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赤老温、速不台,你们两人这是做什么?还不快点起来,我感谢你们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怪罪你们……”
“大汗,您……”赤老温闻言,更为感动起来,只是到了嘴里的话,却久久吐不出来。
铁木真哈哈一笑,就将两人给扶了起来,更亲手给他们解开了手上的绳子。
“哈哈,不管如何,这次咱们是彻底的把蔑儿乞丐惕人给打怕了,只要等到明年青草发芽之时,就是将蔑儿乞惕人赶出草原之时。”
铁木真振臂一呼,不论是身后出征的士卒,还是乞颜部过来迎接的族人,都跟随他一起欢呼起来。
“大汗威武……”
“大汗雄壮……”
铁木真一直面带微笑,双手更是张开迎接所有的呼声,只是此时他的内心却是如同刀割一般的痛楚。
“义父呀义父,桑昆都放牧到了我的部落门口,你难道就真的不知道吗?还是说,你已经迫不及待了……”
……
话说郭靖今日一早起来,就随同了华筝一起去迎接拖雷,可他们左瞅右瞅,都没有从铁木真的军中看到拖雷的身影。
华筝本想上前去询问她的阿布,可看到铁木真周身被围的那叫一个水泄不通的时候,她随即就打消了上去的念头。
只是等到中午的时候,她的仆从才从王帐那边打探来拖雷归来的消息。
在得知拖雷在战场受伤的消息后,她第一时间就拉着郭靖一起,去了拖雷那里。
两人刚到对方帐户,就被几个候在外面的亲卫给拦了下来,只是任凭华筝如何去闹,对方还是跑进去通报过后,才将两人给放了进去。
两人刚一踏进帐内,只见拖雷好似没事人一般,正躺于外间的软榻之上,双手还在摩挲着一根普通至极的残破木箭。
“好你个拖雷,现在连我进来你都拦了。”华筝人未至,话却先到。
拖雷闻言,将手中木箭珍重的收进一旁的木匣之中,这才不急不躁的笑道:
“你这个小华筝,这都快到嫁人的年龄了,怎么还这么没大没小的,四哥也不知道叫一声。”
拖雷话毕,又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郭靖。
“郭靖安答,我这伤还没有好的利索,你可别怪我没有亲自出门迎接你啊!”
拖雷说完,还故意将身上的毯子掀开,只见小腿处正缠着厚厚的一层细布,细布处隐隐约约还有一丝殷红渗出。
郭靖为人最为重情,此时一见拖雷腿上伤势,就欲上前查看,可无奈拖雷伸手阻止,更说已经快要结痂,郭靖心中紧绷的弦儿这才松懈了下来。
“拖雷安答,我二师父说过,伤口最忌生水,你定是在战场上没有注意,这才一直没有好透,待我回去给你取来上好的金疮药,你的伤口…”
郭靖
话还没有说完,拖雷的亲兵又突然从帐外跑了进来。
“主子,博尔忽将军带了一个大喇嘛来了,说要见您。”
拖雷闻言向他挥了挥手,只是随意的说道:
“让他们进来吧!”
“喳!”
亲兵领命后,立即就转身小跑了出去。
郭靖性格向来比较木纳,此时话被突然打断,他竟一时站在那里,呆呆的不知去做啥了。
拖雷也是知他性子,倒也不太在意,只是吩咐仆人端来小榻让他坐下。
郭靖也没拒绝,只是才刚坐下,帐户帘布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他抬眼望去,只见博尔忽带了个光头的红衣喇嘛走了进来。
“拖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西域密宗的乔戈里大法王,是大汗刚刚新交的座上宾。”
博尔忽语气很是不善,由此可以看出他与大喇嘛同行而至,亦非他的本意。
被称为乔戈里大法王的喇嘛见此也不在意,只见他双手合十,口中更是高呼佛号。
“无量寿佛!老僧只为乔戈里,岂敢称呼大法王。纵使老僧师弟五轮,在我番地亦只是被称呼法王而已。”
拖雷见他说话有趣,当即反而来了兴趣。
“乔戈里大法王,不知道你为何与博尔忽师父一起来到本将军这里。”
乔戈里大喇嘛闻言,双手继续合十道:
“老僧从铁木真大汗那里听说,拖雷将军曾在战场上受过利箭之伤至今未曾痊愈,老僧我也会点医药之术,特地前来愿为将军诊治一番。”
乔戈里大喇嘛本是藏地红教僧人,虽在寺内德高望重,但奈何其师弟五轮法王处处压他一头,故而他才一怒之下出藏远赴中原,只是在金国中都传法之时,又被全真教压了一头,本来以他武功亦是不杵对方随便一人,只奈何对方完全不讲江湖道理,五个老头带着两个年轻人,竟然摆下了个什么剑阵出来。
这不,不是对手的他只能又继续远赴大漠寻找机缘,只是去到王罕那里,又被其子桑昆言语激怒,这才辗转来到了乞颜部落。
他初来乍到,原本也是一番好意,那料到自己这番话,正好触及到了拖雷的疼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