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黑黝黝的眼睛不安地到处张望，像极了做错事的学生等待来自老师的狂风暴雨。

齐馨摇头，

“他不该是这种状态。”

“那应该是什么状态？”

齐馨表情严肃，眉头紧皱，

“他杀了两个人，甚至袭警，这种人就是狂妄之徒，而不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泽博曼轻笑，

“有没有想过他就只是个孩子，一切的结果非他本意。你想了解真相，为什么不去和他聊聊？”

是这样没错，抓到嫌疑人，然后询问了解其动机及犯罪过程。

齐馨闭上眼，一只绿色的青蛙头就浮现脑海，她沉默了。

“怕了？是怕里面那个惊慌失措的孩子，还是怕事实的真相会超出你的认知？

告诉我，在看着他时，你想到什么？”

齐馨深呼吸，

“他很紧张，知道自己惹大祸了，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何去何从。虽然到目前为止和一般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但……他随时会变成怪物。”

泽博曼在边上耐心引导，

“忽略男孩会变身的事实，只关注男孩本身呢？只要做到这点，你就能帮助他。如果办不到，那只能请你离开，就当我看错你了。”

就这么走人齐馨自然不甘心，连续两次深呼吸，尽快调整状态。

“若准备好了，我把他交给你。”

上次审讯有人陪同是为了和同事唱双簧，这次伊万在旁似乎肩负保护职责。

刚进入房间，大男孩看到齐馨立马从位置上弹起来，迅速缩到角落，大喊着：

“别过来，不要杀我！”

说着痛苦的捂住脸。

齐馨见状想去搀扶，被伊万拦下。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我也不想变成这样……”

男孩蜷缩在角落里，捂着脸喃喃地说。

齐馨发现随着男孩的情绪改变，他的皮肤逐渐变成奇怪的绿色，手背和脸颊都像染了色似的。

“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

伊万的声音像是有某种神奇的说服力，男孩停止发抖，缓缓抬起头，露出青蛙一般的脸。

发型和之前一样，黑色乱糟糟的短发，两只铜铃般的圆眼睛外突，没有鼻梁，只有两个斜切口一般的鼻孔，嘴巴奇大，几乎直接咧到耳根。

真的是青蛙，巨大的、奇丑无比的青蛙！

她昨晚没有看错！

伊万让男孩平静下来，重新回到位置上。

齐馨与男孩面对面坐着，他的身子却朝向伊万的位置，似乎不想看到她。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齐馨的开头并不好，男孩瞥了她一眼，又低头沉默。

齐馨顿了顿，换成邻家大姐姐的口吻，柔声道：

“要不从你是什么说起吧。”

男孩望向伊万，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

伊万微微颔首，男孩才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稍微调整坐姿，依旧不与齐馨对视，

“你听过《青蛙王子》的故事吗？”

齐馨点头，大多女生小时候都看过这个童话故事。

男孩指指自己，

“我叫彼得·桑德森。故事中青蛙王子的原型是我的祖先，但他没有被诅咒变成青蛙，也不是所谓的王子，我们是毒蛙怪。”

齐馨下意识看向伊万的蛇脸，似乎明白为什么彼得会听从他。

彼得说，毒蛙怪是一种濒临灭绝的异人类，因为他们是那么美丽，又那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