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说着,站起身,拽着他坐上椅子,站到他的背后,盛了一碗鸡汤,捏起勺子放到他嘴边。
滑润的瓷勺触及嘴唇,封彦没由来地情绪被抚平,张嘴咽了一口汤,搭在腿上的手攥住了下衣。
“既然渴死你失败,换种死法也不错,撑死你觉得怎么样?”
“直接砍死朕,岂不更快?”
舒颜边喂边回:“那多没意思。”
“凌迟、车裂、烹煮,十八酷刑,如何?”
喂汤的动作一顿,舒颜放下碗,从后面绕过来看向他,疑惑地道:“这是我能干出来的事?”
一张干净的脸上,表情既困惑又震惊,封彦哑然失笑,摸了摸她的侧脸。
舒颜当即撇开脸:“都是茧子,我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皮肤别被你刮出血了。”
“朕有分寸。”
“呵呵。”
想到那夜的墙角,舒颜扯了扯嘴角,你有分寸才怪!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听了墙角并且被误会很深的封彦端起药碗:“你到喝药时间了。”
舒颜:“……”救命。
到了晚上,太医院送来了好消息,柔嫔全身的癞疙瘩皆数消失。
这算什么好消息,对于封彦来说,好消息是,今晚舒颜依旧没抗拒和他睡同一张床!
虽然她的原话是“有床不睡,傻子才干”、“在冻死你之前,我不能先被冻死”。
但怎么说,也算是关系又缓和了一步吧!
时忆:主人就差画条三八线了,连碰都不让他碰,真不知道这个傻子在高兴什么?恋爱中的男人太盲目了,还好我不是人。
今夜的舒颜脑子清醒,谨记身边躺了个多余的人,一夜睡得贼规矩,睡姿几乎不变,十分安静。
封彦也没变过姿势,一晚上都盯着床顶数花纹。
夜去日来,封彦坐在桌前打了个哈欠,继续翻看奏折。
“要过年了啊。”折子里写的不是些鸡毛蒜皮,就是笼统的总结报告,舒颜丢下一本,慨叹了一句。
“你可要制件新衣?”
“不是皇后规格的不要。”
封彦噎住。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舒颜立刻跳下桌子,开窗笑盈盈地接过食盒:“小段子,年禧给我包个利是封呗?”(利是封:红包)
段镜寒反应快,垂头敛去眸中情绪:“奴才不敢。”
“哪有下人给主子的。”封彦吃味,他主动送新衣不要,倒跟别人讨彩。
舒颜横眉相视,厉声强调:“小段子是我恩人,不是下人。”
对,恩人,他就是仇人。
封彦呼吸微重,不客气地扫了眼卑躬屈膝的太监,还好,是个太监。
他道:“那哪有跟恩人讨利是封的。”
“这倒是。”舒颜回头看向段镜寒,猜测他现在心情糟糕,贴心地为他脆弱的心砌了道防护墙,“那小段子,等出去了,我们一起过年。”
段镜寒牢牢记住她的话,答了声喏,告退。
步伐比来时轻快了不少。
无论怎么样,他都是会和她在一起过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