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看热闹的仆从,笑嘻嘻的上前对着守门的小厮让他们不要干愣着,赶紧去请自家主子出来接礼。
一小厮看从巷外升空弥漫整个巷道的烟雾炮响,让另外一名小厮去请叶管家,他自个则进到门内关上一扇,站在中间手握在另一边的门框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的动静。
闻声而来的叶管家,见他这动作,心下一酸,拍拍他的的臂膀让他赶紧让开,把门打开。
亲家送礼上门,开半扇门是要做甚?
小厮委屈,心里却是一松,乖乖地去到一旁,看着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上前见礼,将一递给叶管家:“鄙人姓于,武襄侯邸管事,奉命特来送聘礼。”
叶管家接过庚书,仔细比对了两家的徽样,才侧身一旁,回礼招呼:“请进,请进。”
于管事笑笑站到他身旁,让身后送礼的随行人员慢慢地将成箱成箱地聘礼抬进去。
等聘礼摆满了整个前院正堂,于管事才从怀里拿出一单子,让叶管家过目。
然后退到一旁等虞邸的人一一核对。
其实这一步最好是由他们侯邸的人,自抬聘礼进邸院大门就一一朗声念出才好。
但文嬷嬷觉得现今的风俗太浮夸,男方多少聘礼是他们自身的底蕴,何故要显摆出来?
真真假假的面子,事后凭白让人笑话。
是便让他不要学,遵照之前的旧例。
好在这虞邸也是个守旧礼的,见他没有唱报,也没有要求。
眼下叶管家拿着侯邸的聘礼单子核对聘礼,眉眼舒缓,想来是很满意他们侯邸送来的聘礼的。
叶管家核对的速度不慢,典枢也配合得极好,但理完礼单也用了四刻钟,到了午时三刻。
叶管家请于管事一行人移步,他们准备了薄宴招待。
于管事他们也不客气,顺从地跟着小厮往客厅走去。
叶管家将礼单递给典枢,让他赶紧去拿给在乐居休养的虞恙看看,然后就吩咐剩下的小厮赶紧将侯邸送来的聘礼全数送到乐居去。
虞恙的聘礼自然是由虞恙归纳处理。
然后便脚步匆匆地来到客厅陪席。
而虞恙这边,好不容易得了司礼嬷嬷的应允可以将礼课暂告一段落,等未时三刻再继续。
她正抓紧时间偷懒放松呢,便见典枢大步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盅药汤,放在她眼前转悠,叫她怎么也不能忽视,只能微微一叹,伸手接过。
看着那黑黢黢的颜色,虞恙就能想象这药有多苦。
葛郎中定然加了不少的私心,让她好生地长记性!
当时醒来见着葛郎中那张黑着的老脸,她就忍不住眼神飘忽,心虚地不敢看,乖乖地准备听训。
谁知,葛郎中只是幽幽一叹,说了句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惜,谁也救不了,然后就出去端药。
她以为她逃脱了。
结果,在汤药上等着她呢!
入口的第一口她就忍不住要吐出来。
但被葛郎中眼疾手快的给她来了两针,然后她就不能动了!!!
只能乖乖任由他灌药!!!
一连灌了三天,九顿,司礼嬷嬷上门了才停止。
那滋味,简直生不如死啊!
她是一点都不想看见葛郎中出现在她面前了,尤其是她在要喝药的时候。
虞恙看着面前的汤药,犹如壮士扼腕,闭眼仰头来了个一口闷。
那味道真的是超级恶心的霸道。
虞恙躺在榻上缓了好久才动动眼睛,让典枢把膳食端下去。
一碗汤药下肚,她哪还有胃口吃饭?
“女君,用点吧,不然葛郎中又要训我。”
典枢可怜巴巴,哀求着。
看着他那眨巴眨巴地大眼睛,虞恙等了一会儿才撑起身子,勉强用了两三口,便又躺下一动不动了。
不行,她感觉她的胃里翻江倒海,食管口腔都是那恶心的味道。
这清汤寡水的膳食根本压不住啊!
典枢见她用了了些许,也不哀求了,将叶管家交给他的礼单拿了出来,让虞恙过目。
“什么?”
虞恙回神,看着面前长长地单子一愣,伸手接过,看了两眼,说了句:“挺重视的嘛。”
就将单子扔到一边,让典枢同皇帝赏赐的礼单放在一块,就有些昏昏欲睡地阖上了眼。
葛郎中这药不仅苦,还让人嗜睡。
典枢起身,照着虞恙的吩咐将礼单收到虞恙床榻边的暗格里,里面的礼单加上侯邸的一共有六份,都长长的伸展在暗格里相互挤压成一团。
可见其主人对此并没有多上心。
典枢收好出门,便见小厮们抬着聘礼要去虞恙的私库,连忙叫住,让他们就放在院落里吧。
小厮一愣,点点头,知晓其意。
虞恙的私库怕是塞满了。
所幸,也放不了两日,便会随着虞恙的出嫁而离开,也不用担心有贼人进入。
没见着随着司礼嬷嬷上门的还有一队羽林卫在邸院外守着呢?
受宠若惊之余,全是胆战心惊。
好在,这种心情在晚间虞邸的大主子回来了,才慢慢退去。
尤其是虞清刚到,就被传召进了宫,而后第二天清晨礼部便送来了虞清新的朝服官印。
一起一伏,才算真正地安定下来。
此时离明虞两家的婚期不足两天。
皇恩浩荡,司礼代行。
荀芫禾她们赶回来也挑不出什么错来,只能在一些细枝末节上做些功夫。
在最大程度上弥补她们对虞恙地亏欠。
她们最初之言终究是食言了。
心怀愧念,只能在细节上弥补一二。
让双方都没有遗憾。
虞恙只是看着,沉默地接受着,然后窝在乐君里闭门不出,安静地跟着司礼嬷嬷学习。
虽然虞恙自司礼嬷嬷上门教习,都是一副温顺恭谦之态,让司礼嬷嬷挑不出什么大错来。
循规蹈矩,完全看不出是个即将成为喜嫁娘的女君。
倒像是个潜心研习的老学究。
让司礼嬷嬷有些错愕之外,也未放在心上。
她领命行事,与虞家的人也无关系,多余去操心那些干嘛?
只等完成任务就打道回宫。
但见虞恙到了婚礼前晚,她她教授房中术事,都是这副姿态,一点不见任何小女君的羞涩又好奇的心态,这就真的让她有些诧异了。
这虞邸女君竟然木讷古板至此?
眼神清明,面颊如玉,竟然连耳朵都不曾红晕两分。
反而拿着教授房中术的教具,面不改色地向她请教探讨?
真,真是,当学问来研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