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小皇帝还能听得进去话,脚步终于停了下来,怒火也散了几分,
不过他一时竟想不起来自己母后和谁有过仇怨?
想不起来不是没有,而是实在太多了,
自从自己登基,母后掌管了宫权后,好像只要是父皇生前,比母后得宠过的妃嫔,几乎都欺凌了个遍,
他没关注过这些,此时去想,竟都想不起来那些人的下场了。
小皇帝凝眉思索间,赵苏木已经得到了答案,
“皇上,若论狠辣,还是后者更胜一筹。”赵苏木挺直脊背,言辞恳切地拱手谏言道,
“为了圣母皇太后娘娘的安危,臣恳请皇上在凶手还未抓到之前,还是莫要解了圣母皇太后娘娘的禁足为好。”
小皇帝也明白赵苏木说得在理,只是“凶手何时才能抓到?”
“母后皇太后娘娘如今掌管着宫权,后宫中出现这样的事情,慈宁宫定会难逃其咎,派来的宫女也言语详尽,料来应该不是凶手,
毕竟是后宫之事,皇上托付给母后皇太后娘娘岂不便宜?”赵苏木建议道。
“可是母后当初……”小皇帝却是欲言又止,当初母后她因着兰家拒婚一事,可是记恨了慈宁宫那边好几年,
冬天不给炭,夏天不给冰的,连吃口热乎的都要靠运气,
如今要让她们去查,如何会尽心尽力?小皇帝有些犹豫。
赵苏木是什么人,自然听出来了小皇帝的话外之意,
但他并不在意这个,本就只是找个由头继续关着圣母皇太后罢了,自然也没有指望她还真能查出真凶,
毕竟,真凶不正在这里,同这座皇宫的主人建议如何抓捕自己嘛,
思及此处,赵苏木那双狭长的眸中一丝得意的神色一闪而过,接着便换上了抹温和的笑,轻声安抚皇上道,
“皇上不必忧心,母后皇太后娘娘在宫中无依无靠,您又已然亲政,只需派人过去说两句软和话,之前的事也就一笔勾销了。
况且这凶手一日不除,提心吊胆的也不止有咱们呢。”
在赵苏木看来,慈宁宫那位就是个软包子,谁都能随意拿捏,只要皇上那边稍稍松口,她们还不得感恩戴德,哪里还敢记恨什么。
至于为何不将这事儿揽到刚刚大婚的秦如那里,赵苏木也有自己的考量,
虽说秦如与他都是西夏那边派过来的,却也分个上下级,他才是这边名副其实的负责人。
但前两天秦如却传消息过来,言辞冒犯的质问他胡乱挥霍西夏那边送过来的辛苦钱,
哼!凭着他的算计当了个皇后,翅膀竟然硬了。
借着此事也好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在这宫里若没有他,即使她已经成了皇后,却什么也不是。
小皇帝自幼便是宫中最年幼的皇子,很是受宠,后来更是登基为帝,除了摄政王外,没人不捧着哄着,向来自信非常,
赵苏木这么一说,他就理所当然的信了。
——
散朝后,朝中许多大臣上前来与左斯年攀谈,他们或明或暗的探着左斯年的口风,想从他口中打探皇上之前的学习情况,
就今日小皇帝的那副表现,他们或担忧,或失望,或窃喜,或各自心怀鬼胎,
反正这朝堂上的水是彻底的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