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才愈发得意,指着李家果子铺的招牌,大声嚷嚷:“这鲜果子都吃出毛病,想来这铺子里的果脯,还不知道是什么糟烂贱果制成的,这样的店家你们还敢上她家买东西?”
像这种新鲜果子都是图个时令新鲜,加上路途遥远极难存储,素日只会留取一小部分模样好的兜售,剩下的便制成果脯,保存时间能更长。
加上鲜果价格上也不低,所以果脯的生意比鲜果反而更好。
见他这般说,有两个后厨打扮的妇人,皱着面皮议论起来。
“这家店我买过,比西街的铺子便宜不少,该不会真的是用这坏果子做的吧?”
“哎呦,要是真的,我可不敢再从她家买这些了,要让家里的夫人知道我买这些糟果脯回去,岂不是要打了我板子。”
“徐才,你休要在这信口雌黄,你买的本就存放些日子的陈果,买时我便说明了情况过不了两日尽早要吃了,如今过去了五六日,你却拿着这些坏了的果子来滋事。”李娘子气不过,也顾不得怕,冲上前与其理论。
那徐才一把拨开李娘子的手,扭头继续抹黑。
“听到没?这可是她自己说的,她买给我的可是陈果,还五六日,我不过前日才在从她铺里买的,哪有果子两日都放不了,分明就是坏的,偏还要卖给人吃,赚那等黑心钱。”
“满嘴胡沁,这梨原是八文一斤,五日前我要收摊时,你瞧着只要两文一斤,便将余下的全买走,当时我便说了‘这果子已有些时日,买回去两日内吃完’。你满口应承,说家中人多,一人一个便吃了。”李娘子据理力争,将当日的情形复原。
这开吃食铺子的,有卖的好的,自然也有积货的,逢些日子便会低价处理些东西。
这处理的果子虽不如新鲜的利口,却也不至于是坏的,多数是皱巴一些,水分不那么足,或者是表面有疤痕,价格上却要便宜数倍。
因此这小民之家常常光顾,也不足为奇。
“嘿,你要赖账,自然是说五日前买的,反正我娘是吃了你家梨还躺在床上,我的手也折了,十两银子赔了来,咱还能做邻居,若不赔,我便将这事告诉我三哥,我看你这铺子在这清水县还开不开的下去。”
徐才的话刚说完,李娘子一张脸铁青,唇张了又合,若不是宋南絮托着她,脚都立不住。
原来这徐才一直是仗着自己与那徐三有些旁亲,在这东市里横行。
“行,我给!”
李娘子咬碎了后槽牙,感激的看了眼宋南絮,松开她的手,走到众人面前。
“今日我给他银钱,不过是他仗着自个是徐三的旁系,我惹不起罢了,绝不是认了他的那些混帐话。我铺里的果子不敢说是最好的,但是从未将那些烂的、坏的,兜售给任何人,更不会将那些糟烂果子制成果脯用来赚钱,我一个妇道人家,家中老小皆指望之间铺子,我比任何人都爱惜这铺子的名声,各位当中有不少是我店里的老主顾,我家果子如何自然心中有数,万莫要遭了恶人挑唆。”
“嘿~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恶人挑唆,吃坏肚子赔钱,折了手赔钱都是应该的,你倒还攀咬起小爷我来了?你既然晓得我三哥的威望,这般毁我名声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徐才说着便去推搡李娘子。
手还未碰到人,被人横空截住。
宋南絮弯唇笑道:“冤有头,债有主,这手是我折的,要赔自然得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