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哼的是什么啊？”旺财骑在驼背上问。对于少爷没事儿就唱歌，旺财早就习以为常了。
但总是些情了爱了，旺财听来也是耳朵起了茧子，更加坚信少爷找过窑姐。
若没找过窑姐，怎么知道这些暧昧小曲儿的？
但今天少爷唱的小曲儿，旺财喜欢！
“沙漠骆驼。”萧飒的身体随着骆驼一摆一摆的：“要不是家里长辈不靠谱，少爷会励志当歌手的，才不会拿自己命不当命。你没听那走商的说么？那绿洲里啊，都是些不要命杀人犯。”
“听了啊，我也不怕。”旺财已经不是那个小家丁了，一米八的猥琐小子，他没在怕的：“反正也杀过人了，我也是杀人犯了。少爷你别偷换概念，那疤脸可是你弄死的！”
“哈！两个小杀人犯！”萧飒总结道。
出了西关，萧飒他们就和鲁尔分别了。
骆驼是从鲁尔那里买来的。
鲁尔介绍，他们现在行进的这片广袤荒原，叫黄石原。
六百年前，灵州内乱，这里打的热火朝天，一度被叫做红石原。
但戈壁滩的风沙不讲情面，那大地被染红了几年后，就被风沙扫了个干净。
这里没有官道，到处都是土匪。
他们这些走商的，路过黄石原，都是日夜赶路不停蹄，希望赶紧走出这片鬼地方。
由于是三国的缓冲带，黄石原名义上是属于青岚帝国与雷炎帝国的领土。
以前两国还对此地有争夺，必定是关口，谁都希望建一些贸易重镇。
但六百年前的那次战争，什么重镇也都成了残垣断壁，久而久之就没人打理了。
黄石原面积不大，与山阳郡的面积差不多。
在黄石原向西一直走，出了黄石原，便能看到两个关口。
那是个共治城，那座小城向北，就进入了青岚帝国，向南则是雷炎。
这黄石原不光没有各国势力，连传灵殿都没有。
对萧飒来说，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知道为什么三国中有这么一个缓冲带么？”萧飒突然开口问道。
“因为战争啊，鲁尔都说了。”旺财道。
“那才是扯淡！”萧飒笑了：“这地方暧昧呦！灵石可是好东西，商队那么多，走一趟商，利润可是不少的。你真的认为，鲁尔他们五个修者，就能在这地方平平安安的？那可是要交保护费的。这里面肯定有利益纠葛。西关的守将，以及青岚和雷炎的高官，跟这边的地下势力，肯定都有勾结。”
“那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把这地方收了？”旺财不解：“这地方再乱，也抵挡不过军队跟传灵殿吧？”
“哪儿有那么简单？”萧飒道：“青岚管这片地方，就没有土匪了？你要是青岚的牧官，有商队在这地方被抢了，你不得担责任？本来就是一个三不管的交界，谁插手都是热山芋，烫手，还下不去嘴。而且，你没听说么？这地方连传灵殿都没有。”
“是啊，我也奇怪呢。”旺财道。
“传灵殿是凌驾在各个皇族之上的。”萧飒撇撇嘴：“古族，皇族，说起来霸道，其实呢？上面有个传灵殿。他们可不希望平衡被打破。越有冲突，他们越高兴啊！”
“有冲突他们高兴？”旺财不明白，对这个小家丁来说，虽然他遗传基因霸道，人高马大的，但其实也不过只是个十五岁的娃娃：“有冲突就有死人，传灵殿还得扩充铁卫军呢，南边和北边的长城外，可都还有异族盘踞着。都统归了，兵强马壮，传灵殿才会高兴吧？留着这么个地方，我倒是觉得碍眼的很。”
“和平？”萧飒倒是笑了：“都和平守规矩了，要官府干嘛？要军队干嘛？要英雄干嘛？你当天下多个呼延雷风，大家就都能学习榜样了？”
旺财虽然不懂呼延雷风是个啥，但少爷这个状态，显然是要开始高谈阔论了。他就老老实实的听着。
“我跟你说，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因为有欲望。”萧飒说：“就和我跟你说过，妖族在大荒活的好好地，为啥非得拼了命的跟咱们抢灵州？这世界啊，有冲突就会有利益。就拿六百年前的那场战乱说起吧。苏家，因为那场战争，得到了永安一地的真正话语权，传灵殿在永安都不好使。为啥？因为苏家手里有兵，有权，而且还是合法度的权力。所以苏家才是第四天子，唯一能制衡他的，只有传灵殿总殿。”
“而六百年前，萧家也因为战争，一分为二。北边霸占着祖产，我们家祖宗带着令牌投奔了苏家，若不是我爷爷跟我爹强的不讲道理，北边可能早就坐不住了。”萧飒道：“但你说，我们古族的名号是传灵殿发的，为什么他们看着我们分裂不管？森罗帝国的皇族也是传灵殿册封的古族，封家的古族称号是森罗宗。就连这青岚，雷炎，皇族哪个不是古族？我们五家子现在这么乱，好多冲突矛盾灵州尽人皆知，传灵殿干嘛也看着不管？”
“还不是因为，下面越乱，他们越好管理？”萧飒说：“苏家成了第四天子，萧家分裂成南北两派，还有三大帝国互相看不顺眼。我爹跟苏涣八拜之交，为啥突然失踪？我跟你讲，这里面好多纠葛，都是传灵殿乐意看到的。当时封埜那么天才的一个人，号称战神，无往不利，却突然暴毙。但是封埜联合古族世家，一面清扫灵州残存的异族，一面扩张着自己的势力，若让封埜这么搞下去，传灵殿还算个蛋啊！好多事情啊，大家可能都清楚，但就是不说。”
旺财听着，没有立刻觉得豁然开朗，但还是抓住了一点小线索：“也就是说，咱们乱，传灵殿才有话语权？”
“那可不。”萧飒道：“传灵殿就是和稀泥，让下面不会出现一家独大，他才能继续站在最高点。”
“那为什么下面不联合起来？”旺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