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五郎兄长……”
“嘿,想听你这一声可不容易……”看着目中含泪的信长,信广笑了笑,“好啦,武士上阵杀敌,哪有不受伤的,那边的本多备队可是个硬骨头,看我给你啃下来!”
“我也去!”
这时候的信长哪里还敢让信广一个人上阵,连忙跟着跑了过去,兄弟两个人并肩而行,不多时身后就跟满了各自的家臣随从,一大帮人就这么来到背水列阵的本多备队前,看那架势,倒不像是来打架的,反而似乎好像混混骂街。
然而即使如此,也足以让对面大为动摇了。就听得本多备队中一阵嘈喳,接着一个带着鹿角装饰头盔的男性走了出来,手上的直枪向脚边土地上一插,朗声道:“吾乃松平家谱代本多忠高!来将可敢与我一战?”
这却是在招呼单挑了。
平源时代的流镝马对决虽然早已经不再流行,然而武将之间的单打独斗也是在所难免,尤其此刻本多忠高的挑战,更是不可拒绝的邀请。当下织田信广一把按住信长,抽出背上的大太刀,上前一步。
“如此长刀……”本多忠高见到信广手中比一般人都要高的大太刀,脸色一变,然后肃然起敬道,“阁下定然是织田三郎五郎信广了!”
“正是如此,”织田信广深吸一口气,将大太刀以双手举起,“我可有这个资格与你一战?”
“当然!”本多忠高也拿起直枪,“能与您这样的名将交手,是我的荣幸!请了!”
“来!”
既然亮开了身份,两人不再迟疑,一下子就斗在了一起。这边织田信广膂力过人,大太刀势大力沉,寻常刀枪盔甲不可阻挡。那边本多忠高矮小精悍,手中直枪也是舞若梨花,脚下灵活过人,竟也是拼了个不相上下。
二人来往了有四五回合,织田信长只见到信广腰肋处殷红之色逐渐扩散,不由手上一动,就想上场。然而他刚刚踏出半步,就觉得脸上似乎一阵生疼,转头望去,就见本多备队阵中一员带着鬼面的布衣直缀之人正望着这边,手中长刀也是离鞘两指,虽然面具遮挡看不真切,但目光炯炯,如若实质,显然刚刚那异样感觉正来自于此。
“此人似乎比忠高更加厉害……”
信长心下微动,不敢再轻举妄动,身后弥吉见状,上前半步,低声道:“可要让弓箭手准备?”
“不妥,”信长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所有人都注意着信广那边,一旦有变,必须全力援救回来!”
“……是!”
弥吉点头退下,信长心下叹气,再抬起头时,却发现对面阵中那鬼面武士已经消失不见,心头不禁悚然,连忙左右查找之时,就听信广一声大喝,当头一刀劈了下来。忠高依靠脚步应付多时,终究是躲不过去,只好把枪横举,当头一架,就听咔擦一声,那直枪直接被信广一刀劈作两半,大太刀刀势不停,眼见就要借助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直接将本多忠高劈成两半!
“锵!”
刀剑相击之声响彻战场,那尖锐的声音仿佛能够直穿耳膜,令人欲呕。然而身在阵中的信广却是不为所动,只是盯着眼前忽然出现,挡在本多忠高身前的鬼面武士,沉声道:“富田流?阁下又是何人?”
“只是无名之辈罢了!”
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而后那鬼面武士直接后跳一步,脱离了信广的攻击范围,接着才是信广一刀轰地一下子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烟尘。
“三郎五郎!”
信长与秀隆二人跑上来,拦在已经单膝跪在地上的信广身前,刀枪前指,警惕地望着那武艺高强的鬼面武士。然而那人却不看这边,只是对着脚边还无力瘫软着的忠高道:“一餐之恩,如此已报,阁下可有异议?”
“多谢……”本多忠高苦笑一声,忽然脸色发狠,接过一旁的足轻递来的长枪站了起来,“若我再出一百贯,请阁下与我一起杀敌呢?”
“不是个合适的买卖……”鬼面武士摇了摇头,但在本多忠高将一把永乐通宝塞在他手里之后,忽然就改了口风,“不过既然来了,厮杀一场,也不算什么了。”
“浪人大……大井,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