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打吗?”
卮垢的声音重重的响在三人耳边,身上的畸变除了腿部龙的部分之外,其余都逐渐消褪。
看着他的气势愈发恐怖,陈杉子握剑的手也愈发颤抖。
“仙人渊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啊,不是大家被不言堂蒙蔽了认知,而是大家都默许了这种事的发生,也是,夺得机缘还不用背上因果,一举两得。”
深呼吸,平复了心情,陈杉子对自己发出了痛苦的自嘲。
“师傅,这样的病根我哪斩得断啊。”
......
屋子内的馒头,眼前一片模糊,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四肢使不上劲。
之前的自己像是一个穿过风雪的旅人,全身被冻僵,而此时像是在风雪中找到了一处温水。
安逸啊,要是安妈妈也在就好了,她从来没有泡过温泉呢。
对了,安妈妈!
这个念头闪过,馒头立刻惊醒,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昏迷不醒,还在轻微抽搐的安华。
“安妈妈!你....啊!”
钻心的疼痛传来,馒头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反捆在背后,手腕处早就磨破了,鲜血染红了草绳。
抬头一看,一个认不出是什么的怪物浮在半空中,但是看衣服,应该是林佑安。
生命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离,馒头的意识又开始迷离,眼睛盯着安华,模糊中回想起了庆长云给自己的纸条。
......
“这是什么,知道我要偷还故意给我偷?完全就不把我当一回事!这么不把钱当钱,那倒是全部给我啊,装什么啊。”
可看清楚纸条上写的字后,馒头愣住了。
上面写着:如果生活逼得你去偷,那就去偷更厉害的东西来。
“偷更厉害的东西来?”
馒头不是没有被抓包过,那些人说的话都差不多一个样。
...
“你还小,干这样的行当是没出息的,靠自己的手脚做事不好吗?”
“偷东西的本事学得这么好,怎么不去学点正当的东西?”
“就是不知道别人生活的辛苦才去偷,真是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
“真是个小畜生,不学无术,当爹妈的也是个畜牲!”
...
每一个开口涉及到安华的人,馒头都死死盯住,经过一段时间的踩点,手法的训练。
不仅偷了他们的东西,还放了张纸条,告诉他们是谁回来了。
远远看着他们破口大骂又无计可施的样子,馒头的心里就感觉到无比的畅快。
.......
屋子内好像巨兽的胃,黑雾翻涌,将它们逐渐溶解消化。
馒头的眼睛失去了神色,但是仍有一束火光在眼底闪烁!
“安妈妈...你知道吗?外面...还有像.....庆...庆长云那样的人,能理解我们的苦难......这样看来,肯定存在没有痛苦的地方...没有寒冷...不会饿肚子。”
“我攒的钱.....还不够..人家吃一顿...齐蓉居,抱歉...不能带你...去那些地方了...对不起,最后我还是要靠偷,毕竟..我除了偷...什么都不会了...”
双手被捆在身后,但馒头却感觉到自己能伸出一双无形无质的手来,一点一点朝着安华靠近。
“安妈妈,奉安城就不错,听说...那里没有乞丐...没有孤儿...”
奋力张开的双眼开始流出鲜血,在阳寿被剥离的状态下,这些血液的流失无异于加速死亡!
紧接着,耳朵,鼻子,嘴巴,七窍同时开始流出暗红色的血,馒头的皮肤瞬间开始衰老。
一个十几岁出头的少年,顿时犹如垂暮的老人。
“能当你的孩子...是我活着遇到过最好的事。”
那双“手”碰到了什么,馒头立刻紧紧抓住,抓住的一瞬间,他的意识立刻掉进漆黑的深渊中,双目发白,脑海中的一切飞速模糊。
七窍不再是流血,而是喷涌而出!
干瘪的嘴唇大张,发出无声的嘶吼,而那双“手”在嘶吼中,一点点的将那个东西扯出了一部分!
被生活死死压迫到不能呼吸,也休想让我向生活认输!没错,要偷就偷大的,拼命一次,也就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