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大和仍旧在屋子里编织着自己的筐筐。
自从上次和那个自称是“牙人”的陌生人一同喝过酒之后,他几日里便一直心神不宁。
“阎君。”
有人在叫他。
阎大和猛地抬起头,看向门外。
门外没有人。
阎大和低下了头,继续着手里的活计。
“阎君。”
阎大和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有人在叫他。
他丢下手里的筐子,站了起来,亦步亦趋地走到了门外。
好像还是没有人。
阎大和后脊梁骨上开始冒冷汗。
“阎君!”
这一次,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阎大和一激灵,回过头,发现郭定边正站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两个包袱。
“哎哟,郭君,你可吓死我了。”阎大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刚才就进来了。”
郭定边笑嘻嘻地说道。
“带了两个熟人来。”
“熟人?在哪?”
阎大和左右看了看,院子内,院子外,都没有看到有人和郭定边一同前来。
郭定边没答话,转身走进了屋子。
他将那两个包袱放在铁砧前,然后解开。
“阎君,你来看看,这是谁?”
阎大和正是疑惑,可定睛一瞧之后,顿时吓得三魂没了两魂。
这两样东西。
一颗是人头,另一颗,也是人头。
而这两颗头的主人,化成灰他阎大和也认识。
赞佑和赞东!
阎大和扭头就想跑,却被郭定边一把摁住了肩膀。
“死了,不用怕。”郭定边“安慰”道。
“死了才吓人,万一化成无头的厉鬼,前来找我索要脑袋,该怎么办?”阎大和哭丧个脸。
郭定边冷冷一笑:
“活着的时候都斗不过我,死了还能把我怎么样?”
“他俩要真是能化成厉鬼,我也要打得他们魂飞魄散。”
听完郭定边的这两句话,阎大和才逐渐恢复了平静,看着郭定边认认真真将两颗人头在铁砧前码好。
如果说方才的惊慌,只是出于本能,那恢复平静之后,阎大和才开始思考起眼前的状况来。
赞佑,死了。
父亲的仇,报了。
阎大和知道郭定边需要什么。
尽管自己之前犹豫再三,也没有对郭定边张口。
可真正当大仇得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愿意为此买单。
“我愿意跟你走。”
郭定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向铁砧的方向,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那一天,阎大和家的炉火重燃。
两颗人头,化为白骨。
郭定边为阎大和准备了一匹马。
两个人骑着马,沿着甘泉水(河流名称,今党河),一路来到了准备兴建铁匠铺的洞窟附近。
他们看到了正蹲在甘泉水边用河水洗脸的阎开山。
阎开山看见郭定边,顿时喜笑颜开,但当他看到郭定边旁边的阎大和时,表情有些莫名。
这人在他的印象中好像除了喝酒,编筐子外,什么都不会。
郭大哥带他来做什么?
“来,郭大哥,我来给你介绍下我们现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