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命聂壹去探听士卒之间对话,不想竟是在此得到了消息。
难不成是麋氏等人互换衣饰后将符节印信也留给了那两个婢女吗?
不过既然高顺军中把这个错误当做功劳来宣传,自己也不妨将错就错,正好掩饰自己救下刘备家眷的事实。
又听得陈群念道了自己的姓名:
“屯长秦峻,道旁设伏,获备军资无算,绢帛若干。”
读到这里,即使是陈群养气功夫好,也不由得抬眼微微看了一眼那个屯长。却是陈群智力超绝,过目不忘,便是只见过一二面的人,他也有把握叫出其姓名来。
“这小小屯长,麾下不过百人,何以缴获无算?”
不过陈群并未有其他动作,反正刘吕二人互相征伐,抢夺的也不是他陈家资财。
自己屈身吕布军中不过是为了避年初袁本初欲至许都劫天子之事,却没想到,这袁本初四世三公,竟然没有争夺天子的胆略,自己父子二人竟是白白跑了一趟。
那刘玄德虽有良策却不纳,也非英豪。自己只要当好这参军即可,若自己所料不差,荀文若叔侄怕是已然谏言曹公征伐吕布了。
去岁陈元龙西去许都,怕是已将吕布虚实漏了个干净,曹公来伐吕布,自己顺势而降,岂不美哉。
此时诸将也纷纷侧目视秦峻,许多人还记得前时秦峻所言,故而此时并未有多大怨怼。秦峻忙向高顺拜倒:
“此皆赖将军筹谋,峻不敢居功。”
高顺摆摆手,示意秦峻不必在意。没想到,秦峻竟是结尾。陈群念罢,便拱手回归后堂去了。
高顺此时再度上前,温声道:
“此战大获全胜,刘备仅以身免,小沛城中财货皆为主公所有矣。今日军务繁忙,却不便相待,请诸位稍待二日,待三日后向下邳请功信使归来,顺必然置酒设宴以待诸位,到时主公更有赏赐相酬。望诸公莫忧,今日权且散去,各归本职。”
军中虽皆为粗人,然也知军法,自然不会有太大怨言,反而是对几日后的赏赐充满了期待。
秦峻倒是想走,此刻家中诸妇还需他安置照顾,刚想起身,便觉一只胳膊环住了自己的肩膀。
扭头看去,竟然是一位黑甲大汉。秦峻不由得一声长叹,又被这家伙捉住了。
这人也是陷阵营中屯长,名唤方正,自合奇。人如其名,一张国字脸,为人方正,只是性格活泼跳脱。此君与原身相熟,却是由于他也是自吕布亲卫转入陷阵,二人从前乃是同僚。
更兼二人同为并州人士,秦峻为云中人士,这方正却是定襄人士,以致原先二人极为亲近,秦峻自请外放后,这方正自觉境遇相似,便来往更是殷勤。
方正与两个与秦峻相熟的都伯同僚都以一种看珍奇异兽的目光看着他,其中之意不言自明。饶是秦峻脾气好,此时也不由被气笑了,乐道:
“竖子不信汝阿翁能居此功耶?”
陷阵营中平日里皆以兄弟相待,几人也不着恼,都是笑着看向秦峻道:
“我等皆知尔今日大发利市,合该汝置酒待客,阿爷几人也想听听汝是如何守株待兔的。”
说罢,也不管秦峻同不同意,几人起着哄便架着他前往县中酒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