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峻也想到,此时虽然自己知道刘备逃出生天,去投了曹操,但是他的夫人们可不知道。为了不让自己话语中露出马脚,也不知更抱着何种心态,他便道:
“仆知吕布与高顺,张辽二将曾赴宴刘徐州府,应是见过两位夫人。刘徐州音信全无,往陈留去的道路上也满是寇盗,仆乃吕布军屯长,难以轻动。想来二位夫人无处可去。不如暂委屈二位夫人暂且随秦某居住,既可保全自己,也能借此探听徐州消息,亦或是探听安全之处所在。”
麋、甘二夫人也知现下情景确是如秦峻所说,纷纷颔首。
凭借她二人与几个小儿这样的孤儿寡母,难以探听刘备消息,也难以独身前往麋竺于当地置下的安全屋。这般想来,若是要在这群狼环伺的环境下生存下来,也只能先寄身在这秦峻府上,再做打算。
秦峻见二女被自己一步一步引导,便又道:
“二位夫人长居府中,难免被人看见,这家中没有仆婢也难以运转。因此,若是要长久留下,必然要有个合理身份才是。”
这倒是难倒了甘麋二夫人,令她二人不知如何是好,因为这二人从未有过这种经验,秦峻也是她二人初次接触的外男,一时之间竟然有些难以权衡。
坐在旁边的张婴已经沉默着听了好一会儿了,她的内心也为着二位夫人而焦虑着,此时出言问道:
“可否扮作将军姊妹?”
秦峻却是苦笑摆手,道出原因来:
“仆虽有徐州口音,籍却在并州云中郡,何况仆起家为吕布亲兵,家中有何人,众人皆知,如何能多出两个阿姊来。何况,仆数月前刚刚与本地豪族结亲,诸同僚皆往来庆贺,并未看到兄弟姊妹。如今突然多出两位,岂不起疑?”
这倒是将张婴的提议堵回去了,同时也把假结婚的缺漏填上了,令二人眉头皱的更紧了。
因着张婴已长居小沛,当地邻居多有熟识之人,若是声称麋,甘二人为自己的姊妹,也说不过去,所以,她也不再出言,只是垂首冥思苦想起来。
秦峻倒是又抛出一条计来:
“二位夫人莫要忧虑,且听我一言。如今情势危急,身份不明者极易暴露,此时若要快速定下身份,唯有一条路可选。便是暂且委屈二位夫人,装作仆的家眷。”
甘氏虽然有些羞意,却并未着恼,但是她有些不解:
“君不是已有了妻吗?”
麋氏心下叹了口气,我的傻妹妹,他明显是要我二人装作他的妾室啊!也不多想,便问到:
“君待如何让妾二人成为家眷呢?妾二人身边可是还带着孩子,若是纳妾,恐怕难以服众吧?”
秦峻此时忽的笑了笑道:
“无妨,仆昨日派遣手下外出打听,得知不少同僚在入小沛城后皆作劫掠之态,不知祸害多少刘徐州麾下将士的良家妇人。两位夫人只消被仆自外劫掠而来,便身份无虞了,至于几个小儿,便当作难舍阿母,顺带着一齐掠来便是。”
这倒是出乎三女意料,不过仔细想想,这条计策也确实有些道理在。
吕布麾下诸军,除了陷阵营军纪稍好,不至抢掠外,其余诸将部曲皆劣迹斑斑。毕竟,吕布麾下充斥着各色匪盗,黄巾余孽等,入城抢掠敌军家眷此事,曹公做得,这些小卒自然也能做得。
原来昨日聂壹在秦峻被拉去宴饮时便将其从席上喊离,与他详细说了探听而来的情报。军中皆言刘备家眷皆死于乱军之中,甚至还有某些胆大包天之徒辱尸的风言风语。
许多士卒入城之后便管不住他们那胯下鸟儿来,由于高顺下令禁止扰民,其只能去寻那刘备军家眷来泄火,以至于许多刚死了男人的人家情状都极为惨烈。
秦峻当时虽然有些酒意,然脑子还是清醒的,便吩咐聂壹回营后严格约束麾下士卒,若要泄火,十人一队交钱去寻城中妓女,若是犯了军法,别怪他不讲情面。同时吩咐他暗中找一户刘备军家属,最好家中有女眷,保护起来,自己有用。
刚才聂壹赶来报告,那户人家已经谈妥,秦峻方提出了这等建议。
麋、甘二人对视一眼,情知没有更好的方法来隐蔽自己,只好点头同意了此计。
秦峻便吩咐二人带着孩子重又坐上那辆停在院中的马车,自己也换了一身锦衣,跨上高头大马,做出一副骄横之态来,引着马车向着城东那处被聂远派人保护好的宅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