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江守泰说出近日消息,岳文雍、莫行云二人亦是一筹莫展。
凡事就怕搅和,水越来越浑的情况下,消息闭塞的乔仁只有吃亏的份。
之后,岳文雍又问起刘度的看法,是否能旁敲侧击,发挥些作用?
江守泰点点头,表示刘度已在暗中发力了,确保调查工作不出纰漏。
假以时日,应该还有翻盘的机会。
只是作为外臣,刘度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介入宫内之事,而朝堂其他重臣,也不会为了乔仁,而去开罪年轻气盛的小皇帝。
说到这里,江守泰显然有些信心不足。
莫行云一直插不上话,干脆频频举杯,督促二人饮酒,待热血上涌,或许就能想出好办法来呢?
闷酒下去一壶,岳文雍皱着眉头,询问乔仁与元启帝的关系到底如何?平日里是否有误会未解。
身兼仆人、老师、管家等多项职能的乔仁,怎么也不可能与皇帝结仇吧?
江守泰再次叹息,表示乔仁平日做事颇为严厉,对之前的皇孙,现在的元启帝,肯定有些规训之举,但二人早已形成默契,从未因此生出嫌隙。
如果说这也算误会,那可就多了去了。
至于关系嘛,自然是相当好的,毕竟是十余年艰难陪伴,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
说是一家人,亦不为过,更不可能结仇。......
沉思良久,岳文雍敲了敲桌面,说出一番见解。
不管怎么样,元启帝还是个孩子呀。
若是言语中有所冲撞,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见江、莫二人先后点头,岳文雍才继续说起正题。
在我们华兴那里,一个十六、七岁的年青人,仍在求学阶段,根本无法独自处理家事,更不可能参与重大国事。
作为燕朝皇帝,元启帝或许并不能适应他的新身份,其心理承受能力,以及处理事情的成熟度,都有可能出现偏差。
你等在谋事时,也不能真正把他当作成熟皇帝对待,否则必会谬之千里。
具体到乔仁这件事上,硬顶,或者执意诉说冤屈,只能适得其反。
如今能做的,就是让乔仁服软,那些旧事,不管对的、错的,一律认下来,只管痛哭流涕地求饶、卖惨,然后痛陈多年感情,进而保全性命。
刘度那里也是一样,千万别帮着乔仁辩白,有啥屎盆子,尽管往上扣,但也别把他往坏人堆里推,只说其恃才傲物,或者华而不实,就是个大事办不成,小事办不好的糊涂蛋。
表面上衣冠锦绣,肚子里一团茅草。
只有这样的人设,才能把乔仁从危难之中稍稍拉回。
剩下的,就看元启帝念不念旧情了。......
听到如此建议,江守泰顿时大惊失色,莫行云亦是张口结舌,不知岳文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不是把乔仁往火坑里推嘛。
面对二人质疑,岳文雍只能继续解释一二。
说白了吧,现在就不能把元启帝当皇帝,而是要把他当作一个逆反期的中二青年来看。
像这种十六、七岁的年青人,用我们华兴那边的俗语来说,正处在青春期,凡事总想反着来,也就是我说的逆反心理。
面对这种情况,他都已经把乔仁贬斥回家了,你们还要处处辩解,非要让他承认错误,那和拱火有啥区别?
他这种年龄,一旦意气用事,谁说的话都不管用,越是辩论对错,后果越是不堪,哪怕他自己明白过来,也不会轻易低头。
现在能做的,就是顺着他的意,一切都是他对,乔仁就是个糊涂蛋,范康提醒的很及时,是个忠心护主的好太监。
还有,现在这个时候,千万别去触范康、贺氏的霉头,更不能揭他们的老底,反而要多加表彰,善加拉拢,尽力吹捧起来。
尤其是乔仁,不仅要向元启帝低头认错,还要向范康、贺氏赔礼道歉,哪怕把头埋到土里,也要先把命保住。
有命在,才能谈到东山再起,或者保全内外势力。
总之,大家多年在一口锅里吃饭,感情还是极其深厚的,今日我敬你一丈,明日你就不能对我痛下杀手。
至于元启帝那边,等到意气下了头,才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