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辰猜想她对官府的印象不佳,不想见也是理所当然,“那没关系,我去通知官府好了,可这样一来,找你姐姐的事……”
司徒瑶光见他主动自愿前去官府报讯,仿佛是为自己解决了一大困难,神情忽而变得轻松起来,“我姐姐的事当然是交给我了,咱们各干各的。”
她似乎还不明白自己的用意,薛天辰不禁有些失望,“我是说,这里山路崎岖,你又孤身一人,我不在你身边的话,像刚才那种情况……这样,不如我先陪你去找你姐姐,然后再去官府。”
司徒瑶光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王爷的事一点都不能耽搁,你就别担心我了,我一个人应付得来。”
薛天辰望了一眼草丛中的遗骨,实在放心不下,从怀里拿出一枝响箭递给她,“万一遇到危险,你就朝天发射,无论我在什么地方,只要我看到了,就一定会来找你。”
司徒瑶光从来没觉得他是个细心的人,否则也不会被自己三番五次的戏耍,眼见他这一真挚的举动,不禁呆了半晌。
薛天辰见她呆呆的不说话,以为她那倔强的性子要拒绝,忙把响箭塞入了她的手中,“你拿好,我先去了。”起身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等我办完了事,还是去客栈找你。”
司徒瑶光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怔怔的“嗯”了一声。
好不容易找到了沈墨的踪迹,薛天辰半刻也不敢耽误,当即奔行下山,快步如飞般赶回了城内,到了州府衙门,他直接亮出了折冲都尉的令牌,衙役领着他进去了。
衙内书房的桌案上堆满了案卷和书籍,当中坐着一个约莫四十上下的清瘦男子,唇上留了一撇八字胡,正是清州刺史秦中田。
“薛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大人在清州住了两月有余,总共来我这里的次数还不超过五次,真是稀客,稀客。”
正忙于案牍的秦刺史一见到薛天辰,便热情过来相迎,一面说着话,命左右退下。
薛天辰自行坐在了椅子上,“皇命在身,我实在不宜频繁来秦大人这里,还望大人见谅。”
秦刺史从侍从手中接过一杯茶水,亲自递到了他的面前,“大人说哪里话,我也是奉命行事,怎会不理解大人的辛苦,大人今日造访,想是王爷的事情有了眉目?”
薛天辰喝了口水,点头说道:“是啊,事情远比你我想的复杂,王爷已经死了。”
“什么?王爷他……失踪了这么久竟是……死了?”秦刺史一惊站起,半晌后才坐了下来,“王爷死在何处?”
“我刚才去了城外的峡谷,在河道下面找到了王爷的遗体,几乎成了白骨,附近还有辆马车,应该是从崖上坠落而死,在他的马车内,还找到了这个,我才敢确定是王爷无疑。”薛天辰刻意隐去了同司徒瑶光的经历,将马车上寻到的奏疏递给了秦刺史。
秦刺史看了又看,神色十分激动,“没错,没错,这是王爷的笔迹!那案发现场除了王爷之外,可还有其他人?”
“附近倒是还散落了一些尸骨,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应该就是王爷的随从。”薛天辰确定沈墨的尸骨后,又在附近转了几转。
秦刺史眉头一皱,“王爷出城,路过山道,就算是马车出了意外,也不该所有人都一同坠下山崖,会不会是路上遭人伏击所致?”
薛天辰三月初抵达的长安,过了十天后,皇上才收到那封奇怪的信笺,便是在同一时间,沈墨就离开清州城,此后离奇失踪。
那时的薛天辰以为沈墨是和明月堂勾结在了一起,但现在沈墨惨死到无人收尸的地步,显然不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