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管事口供,每月他们都要与京城定西侯府秘密交易定数的信号弹,此次刺客使用的信号弹正是出于此处,由此可见,刺客之事与王家定脱不了干系。”
陆淮话音落下后殿内沉默了许久,忽然秦允诚重重的拍了下面前的桌子,“荒唐,实在是荒唐!这些年先皇与朕对定西侯府处处优容,想不到竟养出了他们如此的狼子野心!信号弹、轰天雷,他要这些做什么?想要谋反不成?”
皇帝暴怒,陆淮与狄飞朔俱是沉默不言,敛了声息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地板。
片刻,皇帝威严的声音自上位传来,“着禁军统领陆淮,健锐营翼长狄飞朔速去将定西侯府一干反贼捉拿归案,押入天牢,即日审讯!”
“是!”
“至于那作坊里制作信号弹的匠人先留着他们的性命,朕另有他用。”
两人领旨而去,秦允诚又下了一道旨意,贤妃禁足兴庆宫,将她身边的宫女太监统统送去问刑司审讯,“朕倒要看看她这么多年是真无争还是假无争,贤妃身边那个叫忍冬的宫女,在她身边侍奉了快二十年,知道的东西必然不少,想办法让她吐出来!”
“是!”
“对了,二皇子抱恙未愈,便传旨让他在府中好生养病,无事便不要接待外客也不要外出了。”
“奴才遵命。”
打皇上回宫忍冬的心便一直悬着,直到太监们冲进了兴庆宫,她一直提着的心反倒落到了实处。
被押走时,忍冬回头望向端坐在座椅上的贤妃,忍不住开口,“娘娘……”
贤妃掀起眼皮淡淡的看她一眼,“去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中有数。”随即,她无意般捏了捏自己手中的帕子。
忍冬看得瞳孔一缩,心中一紧,贤妃手中的帕子,是她曾经托人与其他家用一起带出去送给自己妹妹的,如今竟到了主子手中。
忍冬哪还能不明白,她苦笑一声,她的家人都捏在主子手里,她还能如何?
“娘娘放心……”话没说完,忍冬便被察觉到不对陆松云推了一个踉跄,“别磨蹭!快走!”
等兴庆宫的宫女太监都被带走,陆松云转身向贤妃揖了一礼,“贤妃娘娘,奴才这就告退了。”
见贤妃没有反应,陆松云也不在乎,摇摇头,转身走了。
兴庆宫的大门被合上,贤妃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帕子,上面绣了一只胖乎乎的黄鹂鸟,憨态可掬。
她隐约想起忍冬曾经提起,她的妹妹因着出生时窗外的黄鹂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便被母亲取名叫做鹂儿。
“鹂儿……“贤妃喃喃,随即摇头,“这名不好,鹂者,离也,注定是要分离。”
说完,她捏着帕子来到观音像前,盯着普济众生的观音菩萨看了许久,才屈膝跪到蒲团上,将手中的帕子往燃着的香上一放,洁白的丝帕一角很快燃起火焰,随即整个帕子被吞噬,胖胖的小黄鹂也逐渐变成焦黑一团。
眼见火焰快要烧到自己,贤妃松了手指,剩余的一点丝帕掉进她面前的火盆里,与里面烧完的经书灰烬融为一体。
“万般罪孽都是我做下的,与旁人无关,要报应就报应到我身上,下地狱也好,魂飞魄散也好,只求不要报应到我儿子身上。”只有这时,贤妃眼中才出现了一丝软弱,随即她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嘴里又诵起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