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刘若愚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又止住了。
朱有教知道有问题,自己先起身走到门口处,贴着门缝听了听。
外面,魏忠贤正在郁闷地说道:“汪文言死了,咱们还需要一个人来帮忙指证一下。不然就只有对那姓顾的、姓袁的、姓周的严刑拷打,弄成屈打成招了!”
“但是这样一来,不能让人心服啊!”
王体乾急忙说道:“最好不要屈打成招!这些东林党的魁首们,都是硬骨头。动刑只会让他们名望更高。”
“咱们是要诛他们的心,打压他们的士气。可不能做适得其反的事情!”
魏忠贤说道:“真的会适得其反?”
不能让人心服不说,还会起反作用?
魏忠贤有点儿懵了。
王体乾说道:“八十年前,有一个叫杨继盛的疯子……”
魏忠贤打了一个寒颤:“你别说了,咱家听过这个传说!”
王体乾闷闷地说道:“这不是传说,这是真的!”
八十年前,杨继盛被打入大牢,并且进行了严酷的拷打。被打的皮开肉绽、伤筋断骨。半夜里疼的睡不着觉,杨继盛就摔碎瓷碗,用手拿碎片割腐肉。肉被割尽,筋挂膜,他又用手截去。
后来,看管杨继盛的狱卒差点儿疯掉。
事情传扬出去之后,杨继盛的支持者们士气大振。杨继盛不但名流千古,还被人在家乡立了祠堂,后任的皇帝亲笔题词。
如果对这几个东林党人动手,只怕又会造就几个新的杨继盛出来。
“现在是对付东林党的关键时刻,最好不要再去这么刺激这些人了!”魏忠贤觉得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去刺激这些疯子的好。
朱有教偷听了一会儿,见这俩人没有回来的意思,就放心地掩上门回来。
“你为何刚才那副模样?你是害怕朕不能说话算话,还是担心厂臣他们妒忌你?”
不就是说了个将来不会亏待你吗?
用得着这个样子?
刘若愚看朱有教这么问,再也绷不住了,当场跪倒在地:“皇爷饶命!奴婢只想安安静静地渡过余生,不敢奢望皇爷厚待!”
“诶?”朱有教倒是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你帮着朕批复奏章,这么大的功劳,朕还反而要亏待你不成?”
刘若愚哭丧着脸说道:“皇爷,谈敬功劳更大,但是皇爷却在苏醒之后把人给打发去了内库值守。还是放置几位先帝爷遗物的库房……”
内库也分很多种。
如果是放置皇帝御用物资,或者是宫里吃穿用度的物品,那么对于看守的太监来说,那就是个肥差。
但是看管几位先帝遗物的库房,不但没有什么油水,有可能好几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谈敬?”朱有教说道,“你仔细说来,他到底有何大功劳?朕怎么亏待他了?”
刘若愚惊讶地问道:“皇爷前几天落水,这身体无恙之后,竟然这么快就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