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喝了很烈的酒一样……
整个人如同在被架在火堆的烤架上翻面反复赤烤一样滚烫,心跳快的难以控制。
面前的一切快而缓慢仿佛带上了重影的轨迹。
时晓在岩块之后痛苦地蜷缩着,背后的翅翼微微颤抖,身下长长的尾须拍打着地面试图缓解,他面对身体这莫名的变化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仅仅只是凭借现在虫族良好的视力远远的偷看了正在与虫族艰苦奋斗的人类们几眼。
真的!他发誓仅仅只有两眼,不三眼……对,仅仅只有三眼,然后感慨怀念的了一下自己生而为人的峥嵘岁月。
然后顺便的对未曾享受过,积攒了数百万的通用币而不知使用的自己感到愤怒:自己还从未登上过如面前的阿特拉斯号这般豪华的飞船,没有去过度假胜地华纳海游玩过,没有……
总之,就是大把的血汗钱还没花完,人就没了,而且大概率这些钱还会被上缴联邦……光是想想他的心就在滴血。
可是他的愤怒只是稍纵即逝,燥抑的热却没有那样停歇下来,反而扩大卷席的他的全身,他身体内的骨骼好像开始扭转变形撕裂断开般剧痛。
“咔咔……咔哒……”
清脆微弱的声响传来,漆黑的甲壳表面浮现出裂纹,碎片掉落到地上。
他感觉自己要被掰碎捣软了,整个人软的要化作流体,外表多余的甲壳尽数脱落,部分融入体内开始变形。
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有过从楼梯间不慎滑落摔倒的经历吗?
想象一下那种手脚错位断折的疼痛,然后将那种痛苦乘以百倍再分散到全身各处,那就是时晓目前所在经历的痛苦。
应该夸赞他的耐痛能力吗?毕竟这种痛苦下正常人都会发出像杀猪一样的惨叫,就像做完痔疮手术的换药间里会传出的那种喊叫声相似。
可是时晓没有。
他只是忍耐着,沉默着,奋力地咬住自己的触足以防声音被其他人听见,就如他以前所做所用的方法一样。
他已经习惯这样忍耐了。
他的身体不断地融化变作黑泥一样厚重的史莱姆形状的一大滩不知名黑团,或者我们可以将此称之为黑色的混沌体。
疼痛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掌控的流动感。
漆黑滑腻的肌肤表面如流泥滑落般黑泥不断向下滑再融入身体内,他不断的蠕动着,变幻出人的基本框型。
黑色的泥污中浮现出人的样貌。
能够继续顺畅地呼吸却感觉有东西存在于自己的呼吸道中。
重新变幻出人类外形的时晓,从黑泥中重获新生。
他半跪倒在地上,漆黑的淤泥从他的口鼻处如清理管道的脏污一样倒出。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用着熟悉的器官感触呼吸着,这一切仿佛都恍若隔世。
他像是新生的婴孩。
这种感觉让他几乎都要激动到落泪。
时晓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虚弱苍白但是属于人类的双手,他像是太久没用都快忘记使用手了一般,手掌不知轻重的抚摸上自己脸庞。
温热的感触从手底传来,他向下一把抹掉,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时晓将目光投向了远处正在战斗的人们,随后他又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自身。
虽说能够再次拥有人类的相貌是很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