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方子额头太阳穴突突直跳,胸腔郁气难以抒发,没来由地只感觉浑身都在颤抖,“到底是人是鬼?”
“是人又如何?是鬼又如何?”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了山海关下,来人身穿黄色道袍,两鬓斑白,好似被抽干了浑身鲜血,脸上惨白如纸,气息也是极为微弱,但笑得极为开心,“如今这吃人的世道,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
川岛方子目光一凛,低头看向来人,关隘下方,老者毫不畏惧与其对视着,“鄙人姓朱,师承茅山道士,道号十六!”
朱十六!
朱家十六帝!
胡国华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还真是那明皇后裔!”
陈玉楼沉吟道,“当年明皇驱逐元鞑后,为后世子孙规定了辈分,成祖一脉分别——高瞻祁见祐,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不知这位茅山道士是哪个辈分的高人!”
“苏小哥!”
说着,陈玉楼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苏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询,“您知道此人吗?”
话音刚落,陈玉楼突然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迅速回头,只见苏墨站在那里,脸色异常复杂,眼神深处,隐约可见一丝难以言说的不忍,那种情感在冷静的外表下显得格外突兀。
“……”
这一幕让陈玉楼顿时怔住了,他和苏墨相识已久,多次同生共死,但今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向来以杀伐果断的苏墨流露出如此复杂的神情。
胡国华叹了一口气,“这位明皇后裔…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
陈玉楼再次看向那位修行茅山道术的明皇后裔,瞳孔微缩,脸色变了又变。
饶是陈玉楼不懂药理之术,此刻也看出了这位明皇后裔在竭力强撑,明显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
川岛方子冷冷的看着朱十六,“堂堂明皇后裔,竟然选择自己的性命去救关外这个马匪,可笑,简直可笑至极!”
“……”
老张也是满脸复杂的看着朱十六,就连他自己都在心中盘算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像是注意到了老张的神情,朱十六坦然一笑,“大帅无需自责,当年我朱家受万民供养,然却失信于天下,让这鞑子入了关,致使神州陆沉百年…”
“这是我朱家欠下的孽缘!”
“身为朱家传人,今日必然不会让当年的惨剧再次发生!”
朱十六像是在交代后事般,“如果大帅真若有心,还请大帅莫要让异族入关的事情重演!”
“受教!”
老张脸色严肃,躬身向朱十六鞠了一礼,“我以性命起誓,今日如果侥幸活命,日后倭寇肆虐,我关外大军必敢为马山卒!”
轰!
随着老张的话音落下,仿佛是一声雷霆在关外广袤的大地上空炸响,那股凝聚已久的气运龙首应声而散,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散,向着四面八方飞去。
这一刻,整個天地似乎都为之震动,天机的轮转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可逆转的宿命正在悄然改写。
星空之下,原本属于老张的那颗紫薇帝星,曾经光芒四射,象征着无上的权势和荣耀,然而在这一刻,它却黯淡无光,失去了往日的辉煌。
他的陨落,似乎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也标志着权力的更迭。
而在紫薇帝星的旁边,三颗星辰却在这个时候熠熠生辉,它们分别是七杀、破军和贪狼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