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忠接过书契,靠在油灯下,仔仔细细看着,虽然他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当看到900两数目,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须知郭忠作为阁老,一年俸禄不过600两,就这薄薄一本经书,就要了他一年半收入,这本书也实在是太贵了。
他有心想要出言训斥,可又想想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所学也不过是那,道门发下的三本经书,这传自三教的上等术法。
实在眼馋得紧。
一旁张映秋开口问道,
“嘉儿勤学上进,为娘心里也是欢喜,这900两虽然贵了些,但是咬咬牙,还是能挤出来,我看这书契上说,已经付了480两。”
“这些钱,又是如何来的?”
郭嘉便将自己卖药之事,跟娘亲说了一遍,郭忠心里对那些丹药,能卖出这个价,心里也是颇为吃惊,不过还有尾款没有付清。
他皱着眉头,在帮儿子想办法,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张映秋又说话了。
“这尾款也不用愁,这次过来虽然匆忙,但还带着一些银两,原本是打算在此置地,买一些上等灵田,好给家里添一些资产。”
“如今既然急需使钱,那灵田不买也罢,还是嘉儿道业要紧,正好家中也缺乏,一门威力巨大的书术法,你爹爹从年轻时,就日思夜想渴望着。”
“现在也正好是,沾了儿子的光,能够了了心头多年心愿,提升一下术法修为,不仅如此,这术法放在那里又不会烂,府里其他人,早晚也会用到。”
她这几句话,既说中夫君心思,也肯定了这经书价值,如此昂贵之物,自然是使用的人越多,越能摊薄采购成本。
这不像法器,若是用精血绑定,只能一个人使用,这术法却可以传授,所以这价格虽然昂贵,只要能够发挥作用,体现出真正价值。
也不算亏。
始终保持沉默的郭嘉,听到娘亲这一番真情流露,心头泛起阵阵暖意,当年爹爹如此想要,都被良心扣下来,硬是不许买。
如今儿子先斩后奏,娘亲却倾力相助,拿出置办灵田的积蓄,为这儿子前途添砖铺路,这《风火地雷经》,一听名字就知道。
修行很考验资质,寻常道士拿到,也无太大用处,郭忠紫府不过一尺,资质也就是个中等,这经书最多也就是入门。
须知术法一道,必须往深处修行,若这仅仅是个入门,就那三脚猫功夫,练不练区别不大,这也是今世高深术法,并不畅销原因。
至于郭嘉那几个姊妹,看不出来有多出众资质,等到考中童生,也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就算开了道禁,能不能有天分,修行也是两说。
张映秋前前后后,说了一大堆,不过是安慰郭嘉,不要觉得因为,自己花了太多钱,而心里变得过意不去,这是她当娘亲的心意。
只是却不知,郭嘉经验何等老到,早就看破娘亲心思,不过他心里已有赚钱门路,并不需要张映秋手里那笔钱。
因为现在只有计划,还必须等到,正式实施后,真的让想法落地,拿到最终结果,他才可以带着白花花银子,来到爹娘面前。
显摆邀功。
既然已经有了主意,张映秋回屋取出银票,交到儿子手上,让他明日去书肆,去把尾款结清,将那经书带回来。
接下来,郭忠又将最近一些,郭族里发生的事,讲给自己儿子听。
其中最重要的几个信息。
一是郭织的出殡时间,定在了三月初九。
二是郭纯的出殡时间,定在了三月初十
三是郭族祭祖大典,定在了三月十五。
四是郭淮长子郭元,被打断了腿,送到青竹观就医,和管家丁稳林之死。
眼下三月初一,正好告别二月里,郭淮先前已遣人报丧,等待吊唁宾客,从各地陆续赶来,差不多也是,三月初八前后。
至于郭族内部。
按照传统规矩。
从三月三上巳节,开始算起,就已经进入,正式服丧期,届时所有郭族子弟,都必须前去城外宗祠,在两位长辈灵位前披麻戴孝。
也就是说,留给郭嘉自由活动的时间,还剩不到两天,他想要去探寻妖墓,明天就可以先去踩点,后天子夜,差不多就可以进入。
算算时间,也是非常紧张。
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纸人术练成,此刻夜已有些深,屋外月亮也是皎洁,屋内一家子其乐融融,也到了就寝,前练功时间。
这可是一日,都不能偷懒。
各自回到自己专属练功房,郭嘉坐在白色蒲团上,没有,先去翻看那本经书,而是掏出怀中银票,摸在手上感觉到一丝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