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倒是兴致缺缺地咂着嘴,嘀咕着,“怎么这么顺利?我还以为他会很不甘心呢…”
“他不傻”,顾山南觉得自己和秦阳在一起后变得耐心了许多,“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只会让他的处境更可笑罢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这样反而更瘆人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会咬人的狗不叫。”秦阳咕哝着从书包里掏出书本,心下不安。
“放心吧,他不敢明着来的。有这么多人盯着他呢。”宋辞不忍看秦阳胡思乱想地担心,出言安慰。
顾山南忧虑地看了宋辞一眼,“是啊,可是宋儿,咱们怕的从来也不是明着的那些手段,而是暗中的阴招。”
老师已经走上讲台,底下的同学们渐渐安静下来,宋辞几人也停下了交谈,谁也没发现坐在他们斜前桌的吴垚轻轻转了下头。
下课后的某间鲜有人来的空教室里,吴垚和王翰儒沉默地对峙良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是王翰儒先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他掩不住焦急,舔了舔已经皲裂的嘴唇,“钱我带来了,你查一下。”
他一刻都不愿在这里待下去了,鬼知道会不会还有人围过来,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然后不用背负任何心理负担地嘲笑谩骂。
吴垚接过那鼓鼓的档案袋,打开来里面是五打纸币。
纸币新旧不一,一看便知道是筹钱的人费了好大的力气一张一张攒起来的。
吴垚不着急数钱,只是抓起一打轻轻用另一只手拨弄着,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正在王翰儒忍无可忍想要质问出声时,吴垚动了。
他从里面拿了三打钱,将其余的钱连带着档案袋都塞回了王翰儒手中。
王翰儒没想到吴垚会这么做,怔忡下竟配合着伸手将那装钱的档案袋接了过来。
“你什么意思?”王翰儒攥紧了手中的袋子,使得那外皮都微微发皱。
他心中警铃大作,这些人又想搞什么花样?难道他现在这么惨还不够吗?一定又是那个宋辞,他到底想要自己怎样才满意?
“表面意思”,吴垚看着全身戒备的王翰儒,心里一阵好笑。他真想扒开这人的脑子看看他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怎么每次别人对他释放善意他都觉得是在害他?那个把他当成狗一样使唤的林佳媛,这人反而舔得起劲。
“如果我了解的没错,你这个月还没给家里寄钱吧?你这个人我很讨厌,但你家里人无辜。”吴垚淡淡地说着,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王翰儒的眉心,这是他以前从顾山南那里学到的谈判技巧。
王翰儒眉头不展,这是什么意思?在威胁自己吗?他眼中划过一丝危险的光,家人还有林佳媛是他的底线,这些人一碰再碰,就怪不得他做出反击了。
吴垚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没有移开目光。
刚刚临上课时宋辞和顾山南他们的讨论声音不大,但若是用心去听,还是能听清大概意思的。
这群混蛋,绝交了还这么让他放不下心。他自己决定的事,凭什么让他们扛着?
“还有”,吴垚走近了几步,“你别当我真的傻,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你最好收起那些念头,否则,别怪我也牵扯一些无辜的人进来。我可以放你一马,也可以彻底毁掉你。”
他愿意与人为善,不代表就可以蠢兮兮的损害自己的利益。
如果这个疯子真的牵扯那些混小子们进来,那他也一定要动一动这个人心中的软肋才算公平。
王翰儒闻言呼吸一滞,瞳孔微缩,这确实是他的软肋,他咬着牙,冷声道了句“放心”。
放心,他不会牵扯无辜的人进来,他只会让宋辞这个罪魁祸首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