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喵说着咧嘴一笑,白牙在红光笼罩下像是刚刚享用完一场茹毛饮血的盛宴。
“那么,在目前生物的所能达到的极限里,什么东西具有最大的可能性呢?自然是想象力,自然是由想象构筑出来的幻境与梦境。祭礼的目的是要模糊现实与梦境的界限,让每个参加者都展现出原本隐藏着的可能性。高雅矜持的女士变成人尽可夫的婊子,彬彬有礼的绅士则肆意宣泄着毁坏与蹂躏的原始冲动,一切都着无限可能。”
“所以‘永恒之梦’其实并不是一场梦。”艾瑞汀低声说。
“没错,当现实和幻象的界限逐渐模糊,梦境和现实又有什么区别呢?”
绅士喵微微颔首。
“人们在梦中会不由自主地暴露出自己压抑着的‘本我’,而我们所做的只不过是给予他们释放的可能性罢了。”
“你们会让这个镇子在醉生梦死中消亡。”
“消亡?也许吧,这取决于镇子上所有人的觉悟。自始至终我们所提供的都只是一种可能性,你可以走上歧路也可以一往无前,一切都取决于自己的想法。”
“当然,我们确实会鼓励祭礼的参加者互相厮杀,用厮杀来取悦雷尔大人。因为厮杀本身难道不是一种富含可能性的表演吗?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一个失误就有可能两极反转,强者不恒强,弱者不恒弱,在混乱的战场上活下来的那个人,是被可能性所眷顾的啊。”
艾瑞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大概明白这个祭礼是怎么一回事了。简单来说这会是一个由畸变、淫趴与屠杀糅合而成的混乱,最终目的就是给月神雷尔看一场有趣的木偶戏,来满足祂那对于“可能性”的畸形追求。
现在他还剩下最后一件事情要知道:“这样一场祭礼的结局是什么?”
绅士喵像往常一样知无不言。
“结局有很多,取决于参赛者们的表现。对于雷尔大人来说所有的参赛者,甚至包括主持人都是祭品。然而祭品也有高下之分,一场完备的终末祭礼会有四位参赛者被选为‘主祭品’,这四位主祭品之间必须要决出一个优胜者,在祭礼的最后雷尔之宫的大门将向他敞开,他将获得觐见雷尔大人的显赫地位,并得到最纯粹的月光赐福。”
“如果没有决出呢?”
“那就只能全都步入死亡喽。”绅士喵轻轻摇了摇头,“不过,这次由于时间仓促,准备也不充分,只不过是终末祭礼的一次预演罢了。没有主祭品的划分,也没有雷尔大人的亲临,你大可以放手去做,格尔曼先生。我可是非常,非常希望你能成为最后的那个优胜者啊。”
它拉长了声调。与此同时身边的景象开始轻微波动,艾瑞汀察觉到了这个梦境正在变得越发不稳定。
“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格尔曼先生。作为一次预演的主持,我并没有控制梦境的能力,这一切都是‘伪月’按照既定的程序执行的,就连我也无法干涉,只能顺着程序进行。”
“就是说,这里虽然是你的主场,可是你却没有得到任何增益喽?”
“正是如此。”它轻声说,声音开始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激动,“我期待与你随后的再会。”
下一秒梦境坍塌,黑暗从四面八方潮涌而来,再度吞没了艾瑞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