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行军的苦与乐】明榭特的枪声——军略(2 / 2)拉特利耶与娜莎的发条首页

他们派了米兰特(deh Milannte)旅、加塞魏(fràn Kresevl)旅、赛特(deh Saietlaih)旅。

先前的骑兵斥候已经看到他们的身影,按照现场观察,他们将会在日胄一点半左右发动进攻,但弥漫烟水的迹象却不敢让他们轻举妄动,因此先由米兰特旅打头阵。

很快,卡赛萨留就从望远镜视角见到几排灰黑色的浮动队列,他马上遣捎口信的人往后方通报给纵队集团长玳耶,在远方的四门十二法颂火炮,六门八法颂火炮形成两个炮组,在伐木场的后空旷处梯次分布。

最后,玳耶还行军长伯楞那里借来两门新式的短身巨兽——王政六百九十三年一格都榴弹炮,又被称为“洛那修斯特人纺锤”,是秘密的第三炮组。

但是第一纵队集团长玳耶并未告知自己有这种武器。

在最前线的第十七团,十三团负责在森林地段打阻击战,而十六团作为策应守在伐木场的背部。除此之外更后方,第三“闪银”骠骑兵团、第一“王家卡洛卡斯”卡宾枪团和第八“若奥”(Raurol)燧发枪团。

如今,他们只看到黑压压一片,“藤蔓”能够生长的地方,沙烁声显得太响,当团长从望远镜上看到他们的面孔,也直呼令人难以呼吸,“也许是六千人?雾淡了很多,似从墓里爬出来的僵尸一样。”

“确实,但我们这只有三个团,我们还是最前端的部队,现有恶战,我们也不好受。”利盖尔说罢,就从后方到前线去巡视了。

拉特利耶和普利特就站在窗口的前沿,在他们面前戒备的是第二连,从左右两侧的篱笆,以及障碍物。

例如一些被砍伐的树,昨日开始就搬到这里来,少校利盖尔给伐木场主一笔钱,二十五在铎瑟泽尼亚产的尤松,可比普兰卢茨以次充好的含银量廉价币好的多,请他们一个星期以后再来。

利盖尔的铎卢恩语很好,就近卑玛斯克堡一带的方言也习得不少,而且他也会标准的洛列斐语(以卑玛斯克堡为准),说话俏皮又好听。他的话亦用在即将到来的黑潮面前,“你们要听着,我们是猎魔人,要打爬起来的活死人啦!”

“Ohui!”

一种呼声对着前方到来的敌人倒彩。

站在一旁的第二营营长索拉特瓦(de Soulativa)与他比划,双方所述莫不对重他们之间的心思,马上就开朗起来。

索拉特瓦的身材与他的行动力反差很大。他有些胖,很喜欢酒,有些人看到营长的第一印象觉得莫名的蠢,但实际上他并非这样,他下棋有一手,而且走法很灵活,一眨眼的工夫就能溜到人们的后面去。

“他们来了,似鬼。”普利特的眼睛能看到蠕动的黑幕,有些已经看得清肉色模糊的一点。

他们迫不及待地拿起燧发枪准备瞄准,但立即被军士呵斥了,“不要着急,要沉住气!”

新卒倒是因为精神紧绷难以理解,却也不敢乱动,居塞林还特意强调:“谁违抗命令先行开枪,我枪毙谁。”

这倒也并非难以领悟,如果按通常来说,平原百弗杖开枪也不是不经常的事情,但准头不好,白白浪费体力和子弹,他们并非隔壁第六团那样可以根据经验直接抛射处理,因此不着急开枪。

索拉特瓦那阵粗嗓子浑厚有力:

“要记住普兰卢茨的枪没有准头,因此不要太担心。”

虽然说四十到五十弗杖开枪这段距离并不是经常用,为了显著的效果,森林地段和前面的斜坡正巧给予他们有力回避死神审问的遮罩。

拉特利耶的心被巨石盘弄,随着那些脸逐渐显出轮廓,估摸着已经不到百弗杖,只得戳指磨牙,看上去很是无力。

普兰卢茨停下来了。

银芒十分稀疏又不得忽视它们,过不一会,他们就停下来。

“尽量俯首,蹲下!”

这些声音在房子内外缠绕作辩,无形的藤蔓长在他们的耳蜗里,只能照做。

一阵白烟迅速从远处黑墙喷涌,倒霉蛋不算很多,但哀嚎声多少会冒头探身。

“不要开枪,沉住气。”

他们在心里默数,第一轮、第二轮……

子弹在他们头上呼啸而过,除了寥寥几个脑壳被打穿以后,还有一些肢体也因为铅块感动流泪,这并不是好兆头。

普兰卢茨人在远处不停射击,在两侧篱笆和围栏的“幽灵”却暗自窃笑,这不禁令他们也费解——为什么不反击?

脚步孱孱,他们的阵列靠近,已经能清晰见到一个人的大概面貌,他们发长官发号施令:

“Lhoui, ar moizut!”(停步,瞄准!)

鼓点的信号伴随灰银色的镰刀蓄力,要扫清面前的一切障碍。

“Lyizt!”(开火!)

这下烟雾匿藏的致命利刃扫到房子上了。

拉特利耶第一次见识到铅弹差点往他脸上招呼的景象,冷凝挂在他的额头和后背,凹陷并卡在窗边的框,这种“象征”意味着赠与死亡的权力。

接下来就轮到弗兰格亚的机会:

“准备,瞄准,开火!”

普兰卢茨人发现细枝烟囱们,在他们没数过的角落一齐喷涌火枪射出的烟雾,形成的交叉火力使得他们反应不及。

拉特利耶在慌乱中开枪,有那么一刻,他只敢侧身蹲着射击,也想不及要瞄准,前方的敌人近在咫尺,尽管摸瞎也能打中,“真险,他们的装填好快。”

这并不是他夸夸其谈,更不是长官吓唬人的把戏。

卡修和普利特也跟着轮流开枪,在轮流踱步中逐渐失了分寸,看在倒下的伙伴,隐约的呻吟声中放大内心的波澜,以及由不得他们思考片刻。

普利特对这种枪炮齐鸣的场面,他遏制住不断侵蚀的思想空白,随即大喊一声:“我们不要轮流射击,找些最会射的守在窗口,其余负责递枪装填啊喂!”

“对哦,有道理。”查茹兰特随即躲到墙壁处,“我装填比较熟手,卡修没那么快,让他递枪。”

周围的战友也马上明白了这一道理,居塞林说:“依他的办。”

黑衣步兵的射击如此迅速,他们甚至抬出火炮准备轰击房子,单纯一个营也许难以抵挡,卡赛萨留派出新的预备营增援他们,他在房子前的篱笆窃笑:

“可不要小瞧我们。”

角落里的两门四法颂炮立即开火,应该说,弗军的运气相当充足,一炮便将对方的附属火炮打翻在地,还打穿了他们的一位长官,随即身亡。

玳耶在森林外围,近河岸处打探消息,自己的纵队集团仅仅拿出将近一半的兵力,但却要面对对方六千人的兵力,按自己的处境,他面对一个纵队集团的进攻。

但这可不是他预期的设想,因为要至少拖住两到三个纵队集团,将近一万四千人左右,如何蒙骗敌人,让他们以为这里至少有两个纵队集团的兵力。

大雾只是帮手,而且它还在消散。

玳耶随即命令所有火炮立即开火,从侧翼立即打出一条血路,“你等着瞧,这些兔崽子全给你剁了。”

眼看着伐木场就要被三个团率先攻入,整整三千多人占据在森林的空地上。有那么一刻,他们居然在篱笆二十弗杖的地方贴脸射击。

卡赛萨留将手头上的又一个预备营压上去,如果按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他也就只能亲率掷弹兵营杀入其中。

但落在普兰卢茨上空的一发空爆喝住了突然进攻的军伍。

是洛那修斯特人纺锤的声音!

而且不止两炮。

苏涅尔的拿手好戏也要开场了。

头上的纺锤击穿了无数个火枪手的三角帽,甚至无法呼喊,不仅仅的两炮,而是每分钟至少八发空爆压辙在他们头顶。

第十三团也决定帮帮场子,在密集射击下与普兰卢茨人打的有来有回,然而,当他们真正愤怒的时候,不能让森林里死去的伙伴难堪,就毅然发动刺刀冲锋。

“Vayae le Reloi!(国王万岁!)”

森林里喧嚣和咆哮将普兰卢茨人驱驰出外围,他们头一次在这种地方惊慌失措,白衣步兵大开杀戒,逮着人就用刺刀插入他们的胸膛,甚至要拿石头和匕首在头颅和脖子上相刺。

眼瞧着十三团一马当先杀出重围,第十七团也坐不住,玳耶也下令让第十六团加入战斗这样一来,就有至少两千人对付四千人,填补了左侧森林即将要迂回森林的普兰卢茨人。

“谢谢你们,你们终于来了。”卡赛萨留看着远方的阵线在第四营的顽强抵抗下竟然顶住两到三个营的坚韧,他大手一挥亲自拔剑,“让掷弹兵营上,奏乐。”

伐木场后方的第十六团两个营随着一通杀入即将被攻入的房子。

那些凶神恶煞的脸,仿佛要瞪死这些参军的小子,拉特利耶一群人在二楼不断射击,甚至往近门方向扔桌子,砸死砸伤了不少人。

“为什么要这样呢?”拉特利耶装填之中不断思考问题,“素未谋面要致人死地,这实在是漫无目的等待死亡。”

居塞林自己都拔枪往楼下射击,“别说那么多废话,当兵哪个不是这样。”

灰丧的眼神换来地,只有机械地执行,每一步的动作实际上都在提供另上天国之路的途径。

“来了,他们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