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不要干掉这些军医?”宇文云一时冲动提出这一建议,话音刚落他便意识到这话有多荒谬。这些军医不仅是慕容部借给他们的,而且每一个都是有着魔法背景的学徒,非同小可。
如果他们真的对这些军医下手,慕容部绝对会抓住这个借口发难,而且杀害别人借给自己的军医,在道义和政治上都难以自圆其说。
但驱逐这些军医似乎也不是个好选择,毕竟在他们的帮助下,联军在战争中的伤亡明显减少了。对于宇文云和拓跋雷来说,士兵的生命是他们最宝贵的资源,没有人愿意轻易减少自己的兵力。
“那我们能不能也建立一个教会呢?比如你们拓跋部的狼神教?”宇文云提出了另一个方案。
“这不太可能,”拓跋雷有些迟疑地说,“我们都知道那些祭司的性子,他们可不像光明教的那些军医愿意给普通士兵治病。我真不知道慕容垂云是怎么驱使那些魔法学徒的。我们可以尝试教化,虽然可能效果有限。”
于是他们决定尝试召集祭司,劝导他们组建一个类似于光明教的团体,虽然两人都心知这可能收效甚微,但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时,这也值得一试。
现在,更紧迫的任务是组织撤退,将士兵安全地转移到之前攻占的城堡巩固胜利成果,这成了他们当务之急。
为了平息在铁砂堡下的失败带来的不满,两个部落的领导决定分发之前攻陷城堡时掠夺的战利品给士兵们,用以安抚人心。这些财宝的数量和质量,是他们之前未曾梦想到的,尽管在铁砂堡受阻,但之前的胜利确实为他们带来了丰富的物资。
对于这些一直在北方草原上过着清贫生活的人类来说,南方兽人王国的繁华和富饶是他们未曾见识过的。突如其来的财富让他们眼界大开,也引发了贪图享乐的心态。士兵们开始相互攀比,讨论自己分得的战利品的价值,生活突然间充满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奢侈和享受。
这种突然而至的富足不仅改变了他们的生活方式,还影响了他们的军纪。在行军途中,原本严格的扎营和斥候探查活动也开始出现松懈,士兵们更多的时间花在享受和庆祝上,而不是保持警惕和准备作战。
一直带领着一千骑兵游击的加尔敏抓住了这一战机。当斥候汇报说人类联军选择了河边扎营,并且扎营的质量较前几天大为下降时,他敏锐地意识到了一个绝佳的攻击时机。
“我们今晚可以发动突袭,让他们付出代价!”加尔敏跟部将们商量道。
然而,他的部将显得犹豫和担忧,“但阁下,对方有两万人,我们只有一千人。”这位部将提出了他的顾虑,“要不我们还是等援军到了再行动吧。”
加尔敏听后怒气攻心,“等援军到了,这些人早就逃之夭夭了!我们铁砂堡与他们的血海深仇怎能就此算了?”提到这里,加尔敏的眼眶都红了,过去一周的连续攻城战让铁砂堡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他接着说道,“我们今晚的夜袭并不旨在全面决战,只是要制造混乱,拖延他们的行军步伐。不必追求多大的杀伤,只需尽可能地延缓他们的进程。”
这番话说服了他的部将,骑兵们准备在夜色中发动突袭,给敌人一个出其不意的打击。
当晚深夜时分,加尔敏带领着他的精锐骑兵,悄无声息地接近敌军的营地。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现在!攻击他们的营地,让他们付出代价!”夜色中的突袭瞬间爆发。
他们的骑兵突击冲入敌营,将点燃的火把投掷进帐篷,火光一时间点亮了黑暗,照出一片混乱。加尔敏清楚,他们的一千骑兵无法直接击溃两万人的大军,因此他们的目标是制造尽可能大的混乱。
他命令部下模仿人类的语调大喊,“铁砂堡的援军到了,酋长被杀了,快跑呀!再不跑就死定了。”这些喊声在营地里回荡,引发一片恐慌。
在黑夜中,人族士兵们无法分辨方向,无法找到自己的指挥官,也无法判断信息的真假。他们惊恐失措,只觉得四周都是敌人的脚步声,人们胡乱挥舞着武器,朝着营帐外狂奔。
同时,贪婪的士兵们开始相互争抢战利品,“你做什么抢我的宝物?”声音在营地中此起彼伏,引发了更多的混战和内乱。
一时间,原本严整的联军营地变成了一场大混战,士兵们在火光和混乱中相互厮杀,不分敌我。
在那夜的混乱之中,加尔敏努力地尝试召集他的部队,但很快就发现这在混乱中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只得与十几名亲信护卫一同冲破重围。当他们勉强突围到外围,回头一瞥,加尔敏惊觉只有少数亲信还在身边,大部分士兵都被留在了那场疯狂的战斗之中。
这一刻,加尔敏感到一种深深的心有余悸。他知道,在这场无差别的大混战中能够生还,本身就是难能可贵的幸运。但同时,他的内心也在翻腾着强烈的情绪——激动与自豪交织着。今晚的突袭,尽管充满了风险与不确定,却足以让他的名字载入史册。
他深知,这次胆大妄为的夜袭将被传为佳话,塑造出一个军事英雄的形象。在士兵们的口中,他的名字将与勇敢与智谋同行。加尔敏,这个曾在光影中默默无闻的将领,如今无疑是在星辰的指引下,一颗将星冉冉升起。
他们在安全的地方停下,远远地观望着那被火光映照的营地,听着里面不断传来的喊杀声。
那一夜,两万人的联军被彻底摧毁,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恐怖绞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