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自称赞，却不知道其实道天宗内关于“季”的记载，比起风火阁也强不到哪去。

顾清月能说出这些，仅仅是因为她曾“见过”而已。

众人沉默许久，都在消化着顾清月的这番情报，随后方将话题转移回了正事之上。

“无论如何，至少季不会在现在出世。而我们能否活着离开黑山，都还是个问题。说不定到时候，她复苏过后，看到的已经是我们的尸骨。”苏皓轩苦笑着开口，带着些自嘲的意味。

他将定天轮悬在掌心，郑重看向顾清月：

“既然只有顾道友可以离开，我唯有一个请求，可否请你在离开黑山后，去一趟风火阁，通知我们兄妹的死讯，并将定天轮归还。

“当然，风火阁一定会给你相应的报酬。”

顾清月闻言眼眸微闪，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离开。”

“哦？”众人灰寂的心重新燃起。

“我先前不提，是因为此法多半不会得到你们同意。”

她轻叹一声，目光清明，道：

“在那藏尘身上，我还得到另一种秘法，可以庇护你们不被阴风所侵。

“只是……这秘法的前置，乃是一门魔功。”

苏皓轩立刻摇头：

“断然不可！正魔两立，我纵使身死，也绝无可能转修魔功！”

气氛一时凝滞。

江源自打听闻魔功真相之后，对它便极其排斥。

可若是真的到了绝路，正魔之分，比起性命，还是没那么重要。

但苏皓轩不同。

他出生名门，自幼便接受着正魔两立的教育，自然是宁死也要守住正道底线。

苏倩倩则是毫无主见，只是求助地望向苏皓轩。

苏皓轩那狠心的话在这双清澈的眼眸下，终究没能说出口。

苏家从未出过魔头。

但……小妹只是想活着。

而且她魂魄有缺，本就活不了多久，就算修行魔功，也不会造就什么危害。

一念及此，苏皓轩心一软，别过头道：

“你……跟着顾姐姐吧。”

“哥，你也走！”

苏倩倩抓着苏皓轩的衣角，不肯松手。

哪怕是她，也明白，此刻一旦松手，就可能会是一场永别。

苏皓轩狠下心，一把将苏倩倩推到顾清月身边。

“小妹，就交托给阁下了。”

他笑得真诚，毫无畏惧，做好了孤身赴死的准备。

就在此刻，一阵地动山摇，连带着这座洞府也开始震颤了起来。

待震动平息，众人惊骇地发现，内室之中，那本就脆弱的洞壁，碎裂开了无数细缝。

而在那细缝之中流出不是清泉，而是粘稠如纸糊般的白色浆糊。

苏皓轩一眼便能认出来，这其中白色，正是此前曾飘在水面上的白色粉尘。

只不过眼下过于浓稠，才会形成如此模样。

而随着浆糊滴落，原本安静下来的女尸也是眨了眨眼。

她伸出粉嫩小舌舔了舔流淌到脸上的白色浓液，望向几人，露出孩提般纯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