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离开后,对于邀月仙宫的调查肯定也都是集中在与怜星圣女有关的方向。
这么一看,至少可以确定,明霞宫主与怜星圣女之间,没有明显关系?
乾坤王朝给七宗来人安排的住处各不相同。
道天宗所在的是一处相当清幽的别院,而九宝楼则是在人烟繁华的酒楼。
至于邀月仙宫……
她们被安排在了一处湖中孤岛之上,像江源这样的练气弟子,来往湖心只能靠游船。
坐在满是女弟子的游船之中,空气中都混杂着或浓郁、或淡雅的清香,江源顿时感觉有些古怪,不免向身侧的兰玉芝问道:
“邀月仙宫似乎不太欢迎外客来访?”
怎么一船全都是仙宫的女弟子?
兰玉芝笑容灿烂:
“何止是不欢迎?可以说是严禁。若有擅闯,将处以极刑。
“否则我们又何必要求乾坤王朝给我们提供一处旁人无法抵达的湖心岛作为住处。
“当然,你是被明霞宫主邀请的,不在此列。”
江源能感觉到其他弟子或多或少向他投来着好奇的目光,似乎不明白为何会请他去仙宫住所。
他心底苦笑一声,何止是你们不明白,我自己也不明白啊!
江源能想到的可能,一是关于月寒古体,二是关于秘偶教的情报。
至于究竟是哪一个,恐怕就得见到了再说了。
沉思之际,兰玉芝眼中闪过狡黠之色,似笑非笑地提醒道:
“江道友作为外客,若是到了岛上,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眼睛,不要乱看乱瞧。”
江源坦然应道:
“这我自是知晓,不会妄图窥探仙宫神通。”
兰玉芝摇了摇头,笑吟吟道:
“不是说神通。我的意思是……”
她抿了抿唇,斟酌着字句:
“你知道,仙宫只收女弟子,而岛上又向来没有外人,所以一些弟子的衣着、行为,会比较随性自在。”
江源眨了眨眼,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单看着船上的风气就知道,这群女弟子间嬉闹起来,是真的毫不在乎是否会有春光乍泄。
这也是他一直望着窗外水面的原因。
“要不我蒙着眼上去?兰道友给我带路?”
兰玉芝捧腹大笑:
“那倒不至于,只是提醒一句。”
江源嘴角微抽:
“那若是看到了不该看的。”
兰玉芝幽幽道:
“那自然是挖了眼睛,喂给三足恶犬。”
“那我还是蒙着眼上去吧。”
“开个玩笑。放心,不会怎么样的。”
江源对此半信半疑。
到了岛上,江源时刻谨记不乱看的原则,目光紧盯着地面兰玉芝的后足。
身侧偶然会传来调笑,甚至有人刻意将丝巾投来,似乎是想捉弄江源。
但他心如止水,毫不露怯,顺利来到一处房门前。
推门而入,那位身着月白长裙的温婉女子正坐在其中。
她示意江源将门关上,又布下隔音阵法之后,开口第一句话,便让江源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是怜星圣女让我来的。”
江源整个人宛如石化,一时间呼吸的有些停滞。
无数念头在他脑子乱窜。
怜星圣女知道自己知道她的秘密,所以要灭口?
还是怜星圣女知道了自己和“生”有联系,所以要灭口?
亦或者,是怜星圣女算到了自己将来会对她有威胁,提前灭口?
毕竟,“生”精通卜卦之道,谁说怜星圣女就不通此道了呢?
种种猜想,错综复杂,但无疑都汇聚成了一个结果。
灭口!
装作没察觉到江源的异样,明霞宫主继续道:
“她托我向你转告一些事情。”
她取出一块玉佩,递交给江源。
江源微微颤抖着接下,只觉口干舌燥,心跳如雷:
“她还说了什么?”
明霞宫主面色不变,平静道:
“都在此玉佩之中了,我仅是传达,无权知晓。”
反正现在身在邀月仙宫地盘,眼前还有着一个货真价实的元婴真君,自己也不可能借助任何手段逃离了,江源索性毫不犹豫地将神识探入玉佩。
他倒要看看,这位怜星圣女卖的是什么关子!
眼前一阵恍惚,江源感觉自己来到一片苍白之地。
天空,地面,四方,都是一片纯粹的白色,没有一丝尘埃,透着冰冷而漠然的气息。
在他身前不远处,站着一个素衣女子。
她容貌初看只觉端正,不算绝美,只带着一股如流水般温柔的气质,然而越是细看,却越是觉得其眉如远峰,目含秋水,五官的任何一个部位,全都是长得恰到好处,方才感叹其造物之精妙。
江源望着其容貌微微出神,随即反应过来,当即问道:
“怜星圣女?”
素衣女子微微点头,柔声道: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清楚你来自何方,将去往何处。
“但天道指引着我,在此向你说一些话。”
江源眉头紧皱。
神神叨叨的发言。
随即,便听到怜星圣女又道:
“首先,我需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我不确定何为秘密,所以你可问我一个关于我个人的问题,我将尽力回答。
“其次,你所修行的月寒古体,本是给女子所专门研制的炼体功法,随着境界提升,将会使你阴阳之气失衡,若要解决此法,可来邀月仙宫,亲自寻我。”
江源愣了愣,极为诧异地看着怜星圣女。
这……千里迢迢来送福利的?
而且,似乎也太过凑巧了。
自己不久前刚答应“生”要在三个月内还给她一个怜星圣女的秘密,怜星圣女就自动找上来,说要告诉自己一个秘密。
这……简直荒唐。
他仿佛看到了命运的极尽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