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回城时,天色已然黑尽。
他骑马走在大街上,脸上得意怎么也掩不住。
今天剑法大进,又猎到一头大野猪,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会儿看到街边懒汉,竟也觉得没那么厌恶了。
回到福威镖局,他吩咐左右将野猪抬到厨房,转而兴冲冲的跑去寻父亲。
来到议事花厅外,林平之探头望向屋里。
却见父亲端坐首位,正咬着烟杆闭目沉思,也不知想什么这么入神,连烟袋灭了也没注意。
他眼珠一转,猛地叫道:“爹,孩儿给您请安!”
林震南被吓一跳,随即眉头舒展,笑问道:“去打猎了?今天打到野猪了没有?”
林平之点点头:“打到了,只怕有二百来斤,郑镖头送到厨房了,明天给您炖了下酒。”
“看招!”
林震南轻喝一声,举起手中烟袋一招“流星飞坠”突然向他肩头击下。
这招虽然没用上内力,但来的既快又准,平时林平之定然躲不过去。
但今时不同往日,林平之转身捞起“不求人”,瞬间架住了父亲这一记偷袭。
林震南微微一愣。
自己使得是“辟邪剑法”第二十六招的“流星飞坠”,即便儿子能够应付,也是应该以第四十六招“花开见佛”拆解。
但为何这小子,突然使了一招“扫荡群魔”呢?
他按下心中疑惑,认真和儿子切磋起来。
可越往后,林震南就越惊讶——往日间,儿子最多能抵挡自己四五十招,今天竟然到了九十余招还未落下风。
莫非儿子忽然开窍了?
他心中欢喜,手中分寸便无法掌握,林平之手中痒痒挠立刻被击飞。
林震南顺势停手,哈哈大笑,欣慰的抚着儿子背脊:“平之,我的乖儿,你终于开窍了!怎么剑法进步如此神速?”
林平之甩着发麻的手腕,心中也不气恼,反而美滋滋的说:“爹,孩儿也觉自己剑法大有长进!”
说罢,他便将今日在城外酒肆之事,和父亲说了个清清楚楚。
自己如何遇到那对男女,那男子气质如何独特,如何邀请自己切磋剑法,比剑时又是如何畅快......
听儿子说完,林震南忽然皱眉道:“平之,你说那两人是一男一女,而且和你年岁相仿?”
“对啊!”
林平之眉飞色舞,依旧有些亢奋:“那两人好像是师兄妹,也不知道是什么门派的弟子。”
对上了!
很可能平之遇到的那对男女,就是万全传书所说之人,而且看起来对林家没有恶意。
报信之人是友非敌,这算是收到湖北传书以来,林震南听到的最好消息。
短短片刻之间,无数念头从脑中闪过。
为了确保判断准确,林震南继续追问道:“平之,那位公子是什么口音?他的剑你可记得是什么样子?那女子容貌如何?”
爹问这些做什么?
莫非怕是仇家?
林平之心中疑惑,但还是乖乖回答:“那两人说的是北地官话,剑儿子没看见,那女子......”
说到这他顿了顿,不好意思的说:“孩儿光顾着比剑了,没注意那女子容貌。唉,拆到二百回合,孩儿一时不慎输了一招,真是可惜了。”
“那可未必。”
林震南摇摇头,并不认同儿子这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