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曾经自己把同门师兄张之维当作假想敌,在天师府低调隐忍多年,期待有朝一日能够龙王归来,装逼打脸的蝼蚁心态,张怀义更是觉得自己的老脸,哦,不,小脸都有点泛红了。
别说,还真别说。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这句话尬则尬矣,倒出乎意料的贴合自己如今的心境。
只不过,这一次虽然骨子里的‘贼’性难改,但张怀义看人看事的心态,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师父,各位师兄师弟,莫要见怪,从即日起,怀义必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张怀义低声告了一声罪,略微缓和了激荡的内心。
“数十年往昔如梦,来则安之,也不知如今我的金光咒尚处于何种层次?”
瞥了一眼椅子上还在沉睡的田晋中。
张怀义揉了揉泛红的眼睛,悄然起身,来到庭院之中。
看着熟悉的天师府,熟悉的院落,心中再度升起一种游子归家的幸福感。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顾盼四下无人,心中默念金光咒口诀,气息涤荡,一层凝实的金光顿时流转在张怀义的体表。
金光咒,乃是道教早晚功课经中八大神咒之一,本是打磨‘性命’之基础,而在正一教的手段中,更是能将其化为具体之光。
万丈高楼平地起,性命锤炼自始通。
修道之人,性命二字便如万丈高楼的地基,不仅能够决定这座高楼最终能建多高,更能够决定这栋高楼是否牢固。
而张怀义能被当代天师收为弟子,其天赋自然非同小可,哪怕终日韬光养晦,不与人争,但只要性命功夫的修行未落下半点,便终有一日会水落石出。
是的,张怀义所能释放护体金光的真实强度,从不像他对外展露的那般苍白无力。
而山门之中,对于‘怀义师兄’的诸多舆论,也不过是张怀义本人操控下的产物罢了。
藏拙嘛,人之常情,毕竟,谁会将大量精力投放在一个庸才身上呢?这才是在乱世之中隐藏自己的最好手段。
只不过自幼历经多坎坷,张怀义深知藏就该藏得比常人更多几分,偌大的龙虎山上,能当个小透明,这便很好。
......
此时双眼虽闭合,张怀义仍然能够清楚地‘看见’周身之遭,更是能透过那一层薄薄的金光内视自身。
不断梳理‘性命’,亦是提升自我的修行过程。
片刻后,金光收敛,张怀义睁开双眼,眸子漆黑如夜。
“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弱小。”张怀义在心中喟叹一声,很显然,刚才那宛如实质的金光,并不能让他感到满意。
“如此实力,恐怕不足鼎盛时期的百分之一。”
以高屋建瓴的视角来看,自己如今的护体金光水平,简直一塌糊涂。唯一可取之处,不过基础还算扎实,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笑当初我居然还妄想挑战之维师兄,什么狗屁的龙王归来,说是龙虾上菜都算抬举了。”
前世,自己最大的期望之一,便是有朝一日能够超过师兄张之维。
但奈何,异人界中,张之维一人绝顶,绝对的高山仰止,让所有挑战者都失去了信心,其中便也包括了张怀义。
最后,哪怕他敢放出豪言,自称超过万恶之首无根生,却从未自认超过张之维。
不过转念一想,张怀义也释怀了。
“都特么重活一世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凭借着百年修行之经验......说不定这次还能......算了,硬碰硬肯定够呛了,若是死磕正道,估计再来一辈子也干不过之维!这货就是个怪胎!”
既然如此,那便试试看能不能弯道超车吧!
自己这三十六贼,总不能白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