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夫妻二人带个孩子,共支付一块大洋,不知船家可否行个方便?”
从晌午到现在,想要坐船的人已经攒了不少了。
上船需排队,排在张怀义三人前面的是一家三口。
男人带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估计是个读书人,换做以前,就是书生。
他的孩子还在襁褓之中,由他媳妇抱着,那妇人五官还算端正,嘴里哼着小曲,似是在哄孩子入睡。
“哟,你有大洋?”干瘦船员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大洋,又色眯眯的剐了妇人两眼,直到书生的身影挡在两者之间,这才扭过头看向身后的船老大。
夕阳下,船老大两眼微眯,自得其乐的享受着手里的大烟,一幅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
算是默认。
“行,那你们上船吧!”干瘦船员不再磨蹭,让开一条道。
似是被大洋迷住了心,等那妇人经过时,手里甚至忘了揩油。
很快,便轮到张怀义一行人,干瘦船员声音忽然拔高。
“三个道士!?”
“对,一起的。”张怀义微笑道。
“这......”
道士这个身份,似乎让干瘦船员很难办的样子。
连忙叫道:“你们先等等。”
随后迅速退至船老大身旁,两人嘀咕了几句。
这才走了回来。
一脸凶巴巴道:“我们老大说了!道士!上船可以!一个人头一块大洋!”
“诶?我说!......”
张之维哪儿受过这气,当场便想一个大逼兜扇过去。
给你脸了!
一旁的张怀义连忙拉住了他,并使了个眼色。
扭头一看,发现自家老登此时一副装疯卖傻的模样。
张怀义继续眼神暗示:“师兄,咱们是出来历练,长见识的,别啥事都用拳头解决,况且,你要给人全弄了,一会儿谁划船?”
张之维也是聪明绝顶之人,立即明白,自己等人接下来的应对,估计也属于考校。
而且船家此番变卦,估计另有蹊跷。
但又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心道,虽然师父说了要低调行事,但师父也要说了,手段就是拿来用的,切不可死板,问心无愧就行!
狗日的,晚点必给你点颜色瞧瞧,到时候让你连本带利全还回来。
回望一眼,发现张怀义眼里似乎也有这层意思!
张之维顿时笑了起来......
“嘿!还搁这墨迹啥呢?没钱就滚啊!”干瘦船员连声催促道。
又似是看不惯眼前这俩野道士的挤眉弄眼,朝湖面呸了一口,
“有钱,有钱!”张怀义咬了咬牙,似是极为不舍。
一顿鼓捣,总算从兜里,袜子里,鞋里,千辛万苦翻找出三块大洋,一并递给船员。
这船员也不嫌弃,还放在脸前吹了吹,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
......
约莫着一柱香的时间。
所有急着赶路的终于都上了船。
约莫着二十三四人。
皆挤在船舱内。
船老大,干瘦船员,以及另外四个船员,则是站在甲板上。
“起船喽——”
随着一声吆喝,木船载着几十号人,开始缓缓向着湖心开去。
这时,一个商贾模样的男子问道:“船家,到对岸要多久?”
“呵呵,这鸳鸯湖东西长七十余里,今夜顺风,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估计子时左右便能到,若是没个去处,客人在船上歇一夜也无妨,只不过要多出10文铜钱。”船老大笑呵呵道。
这老头此时放下烟枪,声音竟有些和蔼,和那干瘦船员分明就是两个极端。
众人也稍微安下了心来。
不一会儿,甲板上传来船老大的苍劲渔歌,配上芦苇下的夕阳湖景,美不胜收。
这时,几个和张怀义、张之维年龄差不多大小的青年,纷纷从包里掏出了吃食,主动向周围人分享起来。
不出意料,这种陌生环境下,自是碰了一鼻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