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掌柜看着张玄黎随手从储物袋里取出的一捧豆荚，话语先是猛地一滞，随后愣在原地半天都没有说话。

“道……道友！这洛云豆你是如何种的？！”

他此刻的表情极其精彩，既有无法抑制的狂喜，也有难以置信的震惊，许久之后才回归到一种由衷而发的佩服。

“道友，我也不耽误您时间了。劳烦等何管事来了我们再继续谈这洛云豆的价钱。以鄙人的拙目，着实看不了这等水准的洛云豆。”

张玄黎眉头一挑，万万没想到这品质中等的豆荚便引起掌柜如此反应。

要知道当初他买洛云豆种子的时候，何管事可是亲口说这洛云豆不值钱的。

——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他越想越觉得掌柜的反应并非无的放矢，也不表露心态就保持一贯不热不冷的态度，静待何一虎赶到。

听说张玄黎又到了商会，何一虎心中一震。心想今日必然又有坊市罕见的奇物到场，不禁心头雀跃，脚步也无形中快了不少。

他也不含糊，与看门的灰衣女修打了个招呼便推门入室。

“何管事，劳烦你啦。”

夏掌柜嘴上客气，眼神中却满是催促之意，只想何一虎赶紧对这洛云豆做出个判断。

何管事心领神会地一点头，随即看向不远处的桌面，居然也是和夏掌柜一样的愣住了。

“这……这是洛云豆？”

何一虎怎么说也是筑基初期的修士，记忆力没有差到年前做的生意现在便忘了。

更何况那笔生意前后还有不少波折，要他忘记反而是件难事。

他不可思议地靠近桌面，手指在豆荚之间不停拨动。

然而他越是拨动，心中的震惊就越厉害！

“这……往常洛云豆十只豆荚中有一只如此品质就已经算上乘了，怎么可能每只都如此完美？！”

张玄黎也知道他自己培植的洛云豆比起他那日在酒楼吃的灵髓要高许多，但是他们二人会如此反应却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的。

这实在是不能怪张玄黎理解不了他们二人的震惊。

洛云豆作为对生长环境最不挑的一类灵植，过去一直是放在“灵蕴低下”、“养料贫瘠”之处给底层散修维持生计所用。

就算因为那些上层人喜好洛云豆的口味而特意派人种植，也绝不可能拿那些上好灵田来种这类东西。

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像青纵山的那四亩灵田，若是放在没有瘴气的地方，恐怕早就被其他势力抢占，拿来培育三阶乃至于中阶灵草了！

但就因为有瘴气，这些优点便与没有无异。

越是经验丰富、技艺高超的灵植夫就越是惜命。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性命交代给运气？

更何况三阶以上灵草所需的时间极其漫长，动辄十年二十年。

有谁能保证自己这么长时间一次意外遇不上？

事实上玄剑宗要不是因为这百年来宗门日薄西山。他们也不至于病急乱投医般把弟子一个个扔去青纵山，借此换取每年一两千的灵石收入。

而现在，张玄黎恰恰就是那个挥霍宝地，行前人未曾行过的壮举之人！

“咳。何管事，你觉得这个品质的……够吗？”

夏掌柜眼神复杂地瞥了何一虎几眼，似乎是在与其传音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