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么?可这毕竟是安内斯特家的阿黛拉夫人……”
我这话题转的有些突兀,可这是没办法的事。
原本这个计划实现的时机是在最后一天的晚宴——若不是女公爵特蕾西娅急着要我取悦她的话。
其实照着原先和梅露商定的计划,是慢慢勾起在场众人的兴趣,顺带激发出安内斯特的讨要之心,在一翻争执之后,我做个顺水人情——
可惜,时间紧迫,没机会做什么铺垫了。
不过看起来好在大多数在场的众人似乎没那个脑子,也并没有发觉这是预先设计好的剧情,因此就算这时我突然说到这幅画的归属,觉得转折突兀的人,也没几个。
而会觉得突兀的人……应该只会等着看戏,而不会出声点破吧?
“哈,您说这个啊!”虽然海科拉努脑子转的很快,不过关注点不同的他很自然地曲解了我的意思,“您是觉得于心不安?那好办!瑟雷丝汀直接将这幅画卖给公爵大人好了——他那一万金币的悬赏还在,不过……”说着海科拉努拉拉安内斯特的手臂,“我说个情,公爵大人您以市价一万二金币购买怎么样?”
“我……”安内斯特公爵有些犹豫。
似乎出一万多金币买这幅自己母亲的肖像画对他来说有些贵。
“要不我出其中一半?”海科拉努又提议,“不过这幅画要挂在我的收藏室六年,您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六千金币买画所有权六年啊……
这个海科拉努,真不愧是出了名的艺术品爱好者,蛮有意思的。
“算了吧,海科拉努,”眼见安内斯特还在犹豫,我索性大笑道,“这一万多金币,就算我得了也难心安,我决定了——这幅欧文的遗作《别了,忘记我》,我瑟雷丝汀·罗克塔尔伯爵就在今晚,正式将它归还安内斯特家族!无条件!”
“什么?!”“哇!”“真的?!”
一言刚出举座皆惊。
“你想清楚了?”塞拉邦德皱眉提醒道,“瑟雷丝汀?——这可是一万二的金币?!”
“想清楚了,殿下,”我认真地点点头,“这幅画也许值一万金币,拿到拍卖场卖的话价格还会更高……可,这幅画对我来说,并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瑟雷丝汀你这是什么意思?”威利好奇地问。
“没什么别的意思,”我笑着耸耸肩,“就像我刚刚说的故事那样——这幅阿黛拉夫人的肖像画,是她和她丈夫爱情的见证,也是欧文先生对她思慕之情的见证,更是老安内斯特公爵与画家欧文友情的见证!——这样一幅画,不论是我将它挂在这里据为己有,还是以一万金币卖还给安内斯特家族,都是对阿黛拉夫人,对老安内斯特公爵,甚至是对欧文先生的侮辱,所以,就按照老安内斯特公爵的遗愿,‘让它去它应该去的地方吧’!”
“哇——”周围众人一片赞叹。
这次的赞叹更为由衷——特别是那些一直关注着我的各家小姐们。
当我说出“爱情的见证”之时,明显感到围观之人的视线比之前热烈了好多——这番发言应该让那群小姐对我的评价又上升了不少。
当然,特蕾西娅看向我的视线还是那么地无聊。
哼哼,你也就无聊到这时了——
“希丝提拉!”在众人的赞叹声中,我故意大声叫着希丝提拉的名字,“拿起这幅画!”说完我拄起手杖,面向安内斯特所在的方向,迈出第一步——
“谢谢,谢谢,真是太谢谢了,”安雷斯特喜不自胜地双手向前,想要接过希丝提拉手中的画——
然而,我却刻意无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带着身后捧着画的希丝提拉。
“瑟雷丝汀——?”这一举动让安内斯特很是诧异,同样诧异的,还有所有在场的众人。
“瑟雷丝汀?你要去哪里?”海科拉努跟在身后叫到。
“可以让开些吗?”冲着面前围观的人墙,我和善地欠身致意。
人们不知道怎么回事,惊讶地为我让开一条路——这条路的尽头,是我的目标。
自从我与海科拉努谈论这幅画开始,她便一直静静地呆在附近的不远处,一双翡翠般鲜绿的妙目,从没离开过希丝提拉手中的这幅画。
她便是这次命运之神的安排,一个突发的,在我和梅露计划外的命运恶作剧。
“海蒂小姐,啊!——不,应该是安内斯特小姐,这幅属于您祖母的肖像画,可以帮我送去它应该在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