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时间来到八月下旬,这意味着,李嬅不必再禁足。
端阳节后没几日,李嬅便上书自请禁足,准确算来,早在中秋以前,李嬅便能出门游乐。只不过,晟京的茶楼也好,酒楼也罢,到处都见不到李嬅的身影。
禁足之期结束后的那一日,有几个喜欢看热闹的人相约来到定华长公主府附近围观,他们认为,憋了三个月,定华长公主定是要好好出去逍遥一番的。然而,这些人从白日等到黑夜,始终听不见定华长公主起驾的动静,只看见几个府丁将抄写好的佛经贴在临街的一面外墙上,败兴而归。
那之后又过了三日,定华长公主府的正门紧闭如初,这便致使上半年目睹长公主出行盛况的百姓疑惑。
吃斋念佛,是否真有清心寡欲的效用?那个最爱出门的定华长公主,抄了几个月的佛经,已经转了性情,变得不爱出门了?
实际上,李嬅的确不想出门。她决定,在参加司徒家的婚宴以前,她绝不出门。
浅黛早已在外租了房舍,跟着冷云卿学医,浅黛的兄弟据说也跟着铁匠做学徒,学着养家糊口,今后,主仆缘分已尽,她不必再为了如何处置浅黛而犯难,浅黛兄妹再惹祸,与她毫无关系。
还有,养好伤的沈红蕖也被她派人送出府去了,只等拿到和离书,沈红蕖会离开晟京,永不再出来搅乱她的心情。
现如今的公主府,凡事井井有条,男男女女都在李嬅的把握之中,李嬅勉强能清净度日,唯一的不和谐,只剩下柴房中的某个人。
“夫人,在柴房,为夫真没法写字。”
这是李嬅第三次带着笔墨纸砚到柴房找江振,侍卫解开铁锁,将江振按在凳子上,江振赖皮地坐着,根本不看桌上的纸笔。
“有桌有椅,一应俱全,为何写不得?”
李嬅懒得与江振耗,亲自把毛笔塞进江振手里,江振趁机牵她,她快速闪开,打了江振一巴掌。
“我纳妾,你是该生气,这巴掌打得好。”
李嬅打的力度不轻,可江振非但不喊疼,还一脸的享受,一脸的得意,笑得一脸疯魔。
李嬅又打了一巴掌,“你不就是想要本宫放了你?不切实际的梦,你少做。今日你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
巴掌清脆,江振摸了摸面皮,颓废地将满腔的愤恨咽回肚子。
放在以前,值此情形,就算李嬅在,就算门口还守着两个健壮的侍卫,只要身上没有绳索,江振还能试着奋力一搏,搏一个逃出生天,可惜,江振如今武功尽失,毫无胜算。
“你到底写不写?你不写,本宫替你写,再切了你的指头按手印。”
方才的那支毛笔已经掉落在地,李嬅示意,站在江振身后的牛高捡起毛笔,牛高强行让江振握笔,又强行把江振的手摆在桌上。
江振还是不写,白纸上没有多出一个字,仇保兴紧随其后打开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