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弟子有些哆嗦,颤颤巍巍提着两壶冷香泉站到了祈傲面前。小姑娘害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低着脑袋看着地上的枯叶,两壶酒被她提在手里,因为手抖,两个酒壶时不时发生几下碰撞,发出瓷罐特有的声响。
“这酒是给我的吗?”祈傲虽然脑子懒得不灵光,但眼不瞎。小姑娘拿着酒水却扭扭捏捏的姿态,她自然看得出什么意思。不是来送酒的,总不是能是来消遣自己的。
消遣她,真的是不要命了吗?她认为在这片山脉里,应当是出不了这种蠢货。小姑娘手里的酒自然应当是孝敬自己的才对。
也没等小姑娘反应,祈傲对她伸出了手。见小姑娘还有点愣着,祈傲点了点脑袋,示意她手里的酒。
小姑娘抬头,一双眼睛又圆又大,湿漉漉黑炯炯,让祁傲想起了后山的饲养的白鹿。
“啊?”小姑娘没有得其深意,甚至有些不解看向眼前伸出的那只玉手。
祈傲只能耐着性子解释说道:“酒。”
“啊?酒?”什么酒,酒什么,眼前这个美人姐姐真的好生漂亮啊。小姑娘沉浸在祁傲的美色里,脑子是啥也转不过弯来。
“你手里的酒,还不给我吗?”女魔头也不是全天全夜的魔头。小姑娘这双清澈见底,但却透漏出无限愚蠢的眸子啊,祈傲看着也是少有的好性子,一遍又一遍对她解释着自己的意思。
“哦哦哦。”小姑娘总算是反应过来,察觉自己的呆滞窘态,脸一下子全红了。她努力得埋低自己的头,就算她脑袋垂得再低了,但耳根子上的红色还是出卖了她。
待祈傲接过两壶酒,小姑娘踉踉跄跄往大部队的地方跑。不一会,这群小姑娘团聚的人圈里,传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尖叫。
“炎火殿主真是人如其称,似明焱炙火,如高阳悬空,只看一眼都是夺人心魄。”
“她刚才对我明明很是耐心啊,哪有洛三公子说的那般不堪。”
“就是嘛,那样的天人,应当才不是什么女魔头。”
什么呀,你们是都忘了那日大殿之上,炎火主大战三足金乌的惨状了吗?我们可都是差点被当场烧死了啊。洛子谦心中嘀咕,这帮肤浅的人啊,居然这么简单就被皮囊这种东西给俘获了。但他也只是敢心中想想,嘴里可是不敢说出来的。
女孩子们的嬉闹,把本已绷紧的气氛缓冲去了七七八八,踏青的事宜也在逐步恢复。准备吃食的,收拾休憩布置,嬉笑玩闹的状态没有多久就回来了,仿佛没人还记得斜后方,正歇着两座气势逼人的大山。
祈怀姜睡得非常沉,一张毯子还盖在脸上,树杈高高。合上她一点声响都没,如果不是特意去看,很难发现有人睡在那个树上头。另外一个美女酒鬼也是出奇的安静,只要酒水未断,也是半点不在意周遭人群的嬉闹。
慢慢的,众人的胆子也就放了开来,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最边沿的人圈与祁怀姜休息的苍木大树大概十米的距离,只保持不去特意打扰那两位,祈落想来应该没事。
至于祈落自己,人缘是好得不行,在外殿里那叫一个众星捧月。大家对她是三分崇敬,叠加三分对内殿的神秘憧憬,最后添上几分因为祈落的好性子好耐性,只要她在,身边总是少不了被人包围的。
“白老二,姐姐给你个活。”
天真无邪的孩子啊,甚至都没有一丝质疑,干错利索扔下了手里的柴火:“姐姐,你找我吗?”
“小白啊,去,把那个醉迷糊的姐姐,还有那个呼呼大睡的姐姐喊起来。”笑脸盈盈的面庞,嘴里蹦出的竟然是这么毫无温度的话。
姐姐,你是讨厌我吗?你是嫌弃小白太碍眼了,所以特意送我去死吗?那两个移动的断头台,本来好吃好喝好睡的,不动如山得多好。
断头台不来,你还要我特意用自己的腿跑去,送自个上断头台吗?
干嘛?走过去伸了脖子,等着被砍吗?
“小白白,乖。你这种小孩啊,肯定很讨炎火,若水主的喜欢。”祈落哄着孩子,骗着人家。根本没有留意到不远处白离朱的一脸麻木,白离朱十分无语看着祁落这样那样的诓骗自家的傻弟弟。
也不知道是什么癖好,这位桑木殿主总爱给他弟弟取上一堆的称号。什么白老二,白小二,白小白,白又白,白和白。自己家族的姓氏被玩成这样,白离朱也只能听着,从起初的不习惯到后来的无奈笑一笑,到最后终究也是麻痹了。
又有新的创造了呢,“小白白”,权当没听见吧,有些时候白朱离也挺想当个聋子的。
“大白,你家小白白害怕啊,不如你陪着他去吧。”架不住祈落扯起来的嗓子,就算你是个真聋子,我也要喊进你的灵魂。祈落没打算放过倒霉的白家人。
她继续道:“天也快黑了,那两位也该起了。”
这成年的男子与未成人的终究是大不同。瞧瞧小白白的哆哆嗦嗦的样,再看看大步平坦走向祈傲的大白,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莫非男子成年了是能变身么?差得这么多。
祈落的身子依旧端坐,然眼神已经跟着瞟了过去,其内心百思不得其解,山外的成年之礼,莫不是一道强劲的解封之术吧。五华五殿成年后就会开始为了继承各殿而准备,但说大家的德行,也多少进化。聪慧的一如既往的大度,任性的一如既往的磨人,恶劣的还是一贯如此的可恶。
可这山外的这个成年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力道,能让人从废物变得如此堪用,瞧瞧洛氏,周白的老大老二对比,差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