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搭理你?”
张鲤笑道:“第一,你的名字很亲切。”
“亲切?”张怀民用黑眼圈瞪着张鲤:“头回听说,那第二呢?”
“第二,你要是不搭理我,我就偷光你的鱼篓。”
张怀民猛然醒悟:“我想起来了,你是寿山观的阿鲤,我们小时候一起编竹篓。”
张鲤笑道:“你这脑子和我师傅有的一拼,回去记得多补觉。”
“我说最近鱼篓里经常空着,是不是你偷去了?”
“这个,今年水大,不上鱼很正常。”
“上头让你查钱二爷?”
“算是吧。”
张怀民也凑上来一脸神秘道:“听说钱二爷的九夫人是条鱼。”
“我就知道府里有妖。”
“还听说钱二爷家祖上是玩搬山卸岭的,专门绑死尸。”
“嚯,搬山卸岭,你从哪听来的。”
“书上写的。”
一听到这个“书”字,张鲤重重点了点头:“说得对,必须多看书。”
“有新货没有?”
张怀民搬出一个竹筐,把蒙布掀开条缝儿:“你瞄,你细瞄。”
张鲤左右望望,凑近一眯眼,不得了,不得了:《古法盗墓指南》,《云岚宗风流三姊妹》,《庞太师与我娘亲二三事》,《今科试题》,《竹书纪年》……
“还有没字的,全是画,你要不要,十文一本。”
“经营范围挺广啊你,不简单呐你。”
张怀民正色道:“但当涉猎,见往事耳。”左右瞥了两眼,又搬出一个小筐子,“这一筐全是带画的。”
张鲤道:“瞅瞅,先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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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州城,叶府。
叶书:“哎呀,我的好兄弟,好大师,你问那么多干嘛,都火烧眉毛了,你涂只假的先糊弄着。”
五福垂头丧气:“小道士不靠谱,这么长时间都没个信儿。”
叶书道:“总之,那两只鸡担着天大干系,咳咳,如今丢了一只,恐怕我这辈子都出不了门了。”
三通和尚身披月白袈裟,二十几岁,生得白白嫩嫩,脸上总是带着微笑:“斗鸡长得再像,颜色能抹成一样的,斗性、叫声也不一样啊。”
叶书道:“这不是没办法么,先糊弄着,我这边再派人找。”
三通和尚道:“会掉色。”
“不掉色呀,一点都不掉色呀,你上色的那本《云岚宗风流三姐妹》,我收藏这么多年,色还嫩着呢。”
三通和尚双掌合十:“得加钱。”
叶书道:“二十两。”
三通和尚摆摆手:“二百两。”
“一百两。”
“二百两。”
“成交。”
“哈哈哈,五福,赶紧,笔墨伺候。”
“咯咯咯——”篾笼里的斗鸡不安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