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慌忙收泪:“黄老板这就不必了!”
巨幅画像挂在大厅里,如果再加个黑框,前面再插上菊花,那画面太过感人!
黄永祥点头:“也对!我家林锐相貌英俊,看一眼就会过目不忘,用不着天天瞻仰!林锐,你哭够了?”
黄永祥和蔼可亲,林锐顿觉阳光普照:“够了,我发现黄老板的肩头,治愈功能非常强大!”
“是吗?”黄永祥不太相信:“你刚才不是还抱怨我不够厚道?”
林锐正色说道:“黄老板刚开始的表现的确不够厚道,但随后,敞开胸怀接纳了晚辈的鼻涕眼泪!黄老板身居高位,却能够屈身下士,关心普通群众的疾苦!在下佩服!看来,是在下误解黄老板了!”
“哪里哪里?”黄永祥得到林锐赞美,心中感叹:“如果你以后还想哭,随时可以来找我!呐,我看见你,就像看见我死去的儿子,他要是活着,也应该和你一般大了呜呜呜”
黄永祥鼻子一酸,老泪纵横,放声大哭!
那黄永祥年近六十,娶了四房,貌似家大业大,却是子孙凋零,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并没有儿子。
其实黄永祥年轻的时候,是有机会生儿子的,他的原配齐月满差点就给他生了一个儿子。那个时候的黄永祥,仗着祖上传下来的家业,年少风流,胡天黑地,老婆临产,他还在窑子里胡混,齐月满心头窝火,动了胎气,导致难产,结果,齐月满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孩子却没保住!
那黄永祥失了儿子,认定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从此收敛,告别窑子,一心扑在事业上,刻苦攻关,研制出名震天下的黄春,创建黄水凼,从而名声大振,成为萍水茶界第一人,坐上商会会长的宝座,开启了黄家的辉煌!
那黄永祥功成名就,饱暖思淫欲,心中活泛。只是,鉴于年轻时因为逛窑子,结果死了儿子,教训极为惨痛。黄永祥不敢重蹈覆辙,因而改变策略,从走出去,变成请进来,就是纳妾。纳妾的成本比逛窑子要高得多,除了金钱成本,还有感情成本,但却有两个好处,第一,道德上比较站得住脚第二,还可以丰富子嗣。当然,后者是重点。
哪里想到,一连娶了三房姨太太,加上原配,家里四个女人,肚子却是都不争气。只有原配齐月满给他生了个女儿,其他三个,颗粒无收!
更糟糕的是,唯一的女儿黄铃铛,却与他这个老爹水火不容!
黄永祥娶了三个姨太太,把原配齐月满凉在一边,黄铃铛恼恨老爹风流无情,甚至拒绝喊他一声爹!母女俩搬出了黄水凼,一副要和黄永祥断绝父女关系的架势!
黄永祥年老,极度渴望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偏偏黄铃铛不给他丝毫机会,半年也不来见他一面,见了面也是横眉冷对!搞得黄永祥做人很是失败!愈发想念当年夭折的儿子。
今天,林锐突然靠在他的肩头上放声痛哭,滚烫的泪水外加鼻涕淋湿了他的衣襟,恍惚间,黄永祥依稀仿佛感觉到,那是儿子靠在他的肩头嗷嗷待哺!
所以,林锐终于收泪后,黄永祥却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黄永祥是孤独的,虽然身边有四个女人,却无一人理解他的苦恼,包括贾聪敏!所以,黄永祥有泪也无处流,这种境况,其实和林锐面临的境况完全相同,两人虽然年岁差距很大,地位不同,但都是属于那种“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恨哭声无人听!”的状态。
且说,黄永祥突然做儿女态,贾聪敏大惊:“姐夫,节哀,那个”
“老子节个屁的哀哇哇老子好不容易逮着个放声痛哭的机会呜呜岂能轻易放过呜呜小林啊,可否借你肩头一用呜呜呜”
林锐挺身向前:“黄老板曾经慷慨解囊,将肩头借给在下!如今黄老板有求于在下,在下岂敢吝啬!黄老板尽管靠上来!”
黄永祥一头栽倒在林锐的肩头上,鼻涕眼泪喷涌而出,不一时,将林锐的肩头完全淋湿,林锐却是坦然受之,并不嫌弃。黄永祥哭到伤心处,惹得林锐已经干涸的泪水也是生机勃发,一老一少,成抱头痛哭状。
在一旁沏茶的茶仙子、贾聪敏也被这气氛所感染,两人也是低头垂泪,哭成一团。
木字号茶楼里,惨云愁雾,仿佛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