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认识辛焦,辛焦却不认识林锐。原因很简单,林锐只是辛焦治下的一个小屁民,堂堂乡派出所所长当然不认识他了。不过,林锐是潜伏在磨山村的猎杀者,必须掌握磨山村周围的政府机构里面的情况,鹞单位很早就把乡政府里面所有的人事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交给了林锐。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林锐有权调动棋盘乡乃至萍水县各级政府部门,尤其是警察机构。当然,要这样做,有两个条件,一是“万不得已”,二是林锐必须具备猎杀者的身份。现在的林锐,这两个条件都不具备,他现在的处境是有些麻烦,但远远还没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而他现在是静默者,静默者实际上是被剥夺了所有猎杀者的权力。<p>
但不管怎么说,林锐非常清楚乡派出所这些个警察的情况,包括组织机构和个人品行,尤其是辛焦,他甚至比吴迟都清楚辛焦的为人。<p>
辛焦这个人,城府极深,也十分圆滑,表面上和吴迟关系很铁,人人都以为他是吴迟的心腹。吴迟一句话,辛焦跑的飞快,绝不敢有丝毫怠慢。但实际上,辛焦从心底里看不起吴迟,甚至是怀恨在心,原因很简单,吴迟太过大势,把辛焦当成是吴家的一条狗呼来喝去,连吴府荣都能随便辱骂辛焦。这让辛焦心里极为窝火,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辛焦是敢怒不敢言。<p>
所以,林锐看见是辛焦带队来到吴家,明知是吴迟下的套,却也不慌。他知道,辛焦与吴迟,面和心不和,今天带队来,只是为了执行命令而已,要说,他根本就不认识林锐,当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林锐自信,忽悠他几句,就能说动辛焦,让他走人。在老君崖上,林锐能把斑斓姜盈盈说得一愣一愣的,一个大山里的小所长,应该不在话下。只是,得找一个合适的切入点。<p>
林凤躲在林锐身后,却是心头发虚,见警察虎视眈眈,知道抵赖不过去,慌忙说道:“警察叔叔,我们打人是不对,可他们吴家先耍赖,还骂人,是他们欺负人在先。”<p>
吴府荣一声冷笑,露出一口焦黄龅牙:“现在服软?晚了!辛焦,先把他们铐起来,带回派出所去再说!”他是副乡长的老爹,乡派出所就像是他家开的,平日里,习惯把乡派出所这些警察呼来唤去。那派出所所长辛焦,在他眼里,就是吴家的一条狗。<p>
林凤听说要抓人,吓得大叫:“警察叔叔,村里打架,你们可从来没抓过人,不都是调解的吗!”<p>
林凤说的没错,村里打架吵架,其实都不过是些邻里纠纷,大家都是乡里乡亲,谁也不想把对方往死里整,这些警察其实也都是山民出身,低头不见抬头见,也不愿意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所以,警察出警,一般都是两下说合。正因为如此,每年村民为了白芒打得头破血流,却从来没人因此而坐牢。像林凤这样的小丫头,更是没有被抓的先例。<p>
吴府荣冷笑:“那要看打的是什么人!敢打在我吴家行凶,你们找死!辛焦,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p>
辛焦问道:“那么,吴老伯,你确定可以抓人了?”<p>
吴府荣骂道:“辛焦你他妈的一个猪脑子,没看见我儿子被打得遍体鳞伤吗!当然可以了抓人了!赶紧的!那小子是主犯,先抓他!这个小丫头是从犯,也不能让她跑了!”<p>
大儿子吴迟浑身上下被林凤的指甲抓出十几条血印子,光脸上就有八条小儿子吴昂脸上挨了十几巴掌,肿的像面包一般,眼眶也挨了几拳,成了大熊猫。这伤势应该足够给林锐林凤定罪了!<p>
吴府荣心中大为得意,原计划抓了林锐,下一步,就要动林家的宅地,把林家母女赶出家门去。可要动林家的宅地,一时半会还找不到个合适的理由。现在好了,林凤也跟着林锐动了手,主动送上门来。把林凤抓进大牢去,彭大珍要想救人,就只能拿宅地来换人!<p>
吴府荣得意洋洋,却见吴迟和吴昂被打得十分狼狈,心中暗暗感叹,吴迟这条苦肉计,千值万值!<p>
吴昂从地下爬了起来,叫道:“爹,林凤那丫头就不要抓了,让她留下来伺候我!妈的,敢踢老子的裤裆,老子要让给老子端一辈子的尿壶!”<p>
吴府荣一心想着林家的宅地,巴望着警察把林凤抓走,斥道:“吴昂你个没出息的家伙!这种穷丫头漫山遍野都是,老爹我给你找个更好的!辛焦,赶紧的,先把这丫头铐上!”<p>
辛焦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得白白胖胖,平日里见到吴家父子,从来都是点头哈腰,这次也不例外,点了点头:“吴大伯,那就不好意思了!”说着,从裤腰带上取下手铐,一把拉过吴府荣的手。<p>
“狗东西,你拉老子的手干什么!”吴府荣骂道,平日里,他把个辛焦当狗。<p>
辛焦却是满面带笑:“吴老伯,别动、别动,你配合一下好吗。”<p>
“又不是抓老子,老子配合个屁”<p>
就听“咔嚓”一声,辛焦把一副明晃晃手铐戴在了吴府荣的手腕上,像是两只大镯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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