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每一页都很干净，干净地像是没有人用过一样，但是书页哪怕已经很爱惜了还是翻起了毛边。

论语宋茸茸自然是学过的，但是她自然也仅仅只是学过某些章节里的某些段落罢了，能背上几句，像何桥松这样通篇背是绝无可能的。

宋蓉的记忆里也有论语的踪影，不过那都被她归于年幼时的噩梦，这么多年过去了，宋茸茸在她的记忆里能找到的知识残留也就少的可怜。

这个时候她倒像是跟着何桥松的声音从新开始读一遍论语。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

仲弓问仁，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仲弓曰：“雍虽不敏，请事斯语矣。”……”。

何桥松一边背一边偷偷地注意宋茸茸的神情，越看越觉得的安心，背书时候的感情也就越发的充沛起来。

何桥松越背越顺，越背也就越快，宋茸茸都有些抽不出空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要不然她怕是看的速度都没有人家背的快了，等何桥松真有什么地方背岔了只怕她都不知道。

宋茸茸一直奉信的就是言传身教，关于读书这件事她自己如果先不认真，她也就没有立场要求几个小孩儿怎么怎么样了。

“子张问于孔子曰：“何如斯可以从政矣？”子曰：“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子张曰：“何谓五美？”子曰：“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子张曰：“何谓惠而不费？”子曰：“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费乎？择可劳而劳之，又谁怨？欲仁而得仁，又焉贪？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子张曰：“何谓四恶？”子曰：“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

孔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

等何桥松背完，天色已经只剩下一点蒙蒙亮了，宋茸茸也算是通读了一遍论语。

虽然面上不显，但是还是打心底佩服何桥松。毕竟她虽然对几个小孩儿读书这件事抓得特别紧，但是也没有指望过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能将整本书一口气背下来。

“小松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背得很好。这段时间就先把之前学的都好好复习下，虽然这些文章，都只是做了断句并没有释义，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读到滚瓜乱熟不是什么坏事，等我过几天去你外祖家，找你外祖父商量商量。你们的诉求只要是合理的，我都不会轻易拒绝的。”。

何桥松笑了笑没有说话，将宋茸茸扶了起来，但是从他愉悦的眉眼里能看得出来，他显然是将宋茸茸的话听近了心里去并且期待着。

何桥竹几个其实早就洗漱好了，只是因为宋茸茸对她们兄妹几个读书近乎偏执的态度让她们不敢过来打扰何桥松背书。

等何桥松背完，宋茸茸起身，小姑娘这个时候从堂屋的门槛上一下子就窜了起来，一下子将何桥松挤开。矮墩墩的身体想要搀扶宋茸茸是做不到的，只能勉为其难的给宋茸茸当下搁手的小拐杖。

不过宋茸茸也没有把她白捡的乖女儿当拐杖的想法，只好任由小姑娘两只手拉着她的手撒娇。